如此乃是因著自己這個大兒媳的怠慢?此時卻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四一三 傳道
哲老夫人手中的金絲楠木的手杖往地上一杵,盯著周氏沉聲喝問道:“你與你母親也都是有誥命在身的,縱是你母親沒教你,難道如今你還不懂規矩?”
周氏聞言一個激靈,不甘的收回目光,朝著哲老夫人恭敬一禮,洛妙姝的禮數自是不會錯上半分,在周氏行禮前,便已經屈膝行禮,此時周氏行禮了,洛妙姝不免笑道:“許久沒見過堂外伯祖母,今日一見,堂外伯祖母還是這般精神。”
見洛妙姝較之以往知禮許多,哲老夫人臉上也緩緩露出笑意,朝她點了點頭笑道:“好孩子快起來,自家人很不必多禮。”
周氏在洛妙姝的攙扶下剛剛站起身,聞言頓時瞪大了眼望向哲老夫人,暗道怎地方才就計較自己沒有行禮的事兒了?可這話兒周氏如今聰明瞭,並不會說出來。
哲老夫人卻是沒有再理會周氏,將目光冷冷地轉向灝夫人,嚇得灝夫人心中也是一突,可到底掌家夫人有掌家夫人的底氣,並沒有躲閃哲老夫人的目光。
哲老夫人見此心中再次嘆了口氣,這個大兒媳婦當初也是精挑細選的,比起老二媳婦兒來卻是差遠了。若非老二外任內院沒人打理,她說什麼也不會讓大兒媳婦掌家的。
哲老夫人收回目光,淡淡地吩咐道:“老大媳婦兒去瞧瞧午膳準備得怎麼樣了。”說完慈愛地對周落雪一笑,招手道:“落雪丫頭領著你妹妹去玩兒吧,很不必拘在這兒陪我老婆子,這堂會你們年輕人也是不愛看的。”
灝夫人與周落雪自然明白,哲老夫人這是要打發了她們離去,便是洛妙姝也明白過來,只周氏這一兩年不知是不是關傻了,差點說出,此時距離午膳尚早的話來。
幸而洛妙姝及時挽住她的胳膊,滿是歡喜地道:“母親最愛看這個,便在這兒陪著堂外伯祖母看堂會,女兒與落雪姐姐去園子裡轉轉。”
說到這兒,洛妙姝極為傷感地嘆息道:“好久不曾逛過堂外伯祖母的花園子了,姝兒可是時時惦記著呢,尤其是堂外伯祖母的百香園。”說完洛妙姝鬆開了周氏的胳膊,屈膝一禮道:“女兒這就隨表姐去了。”
那溫婉知禮的模樣,不僅周氏晃了眼便是哲老夫人與灝夫人也是暗暗點頭不已。
待三人身影消失不見,哲老夫人連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揮退,將目光緩緩落在周氏身上,好半晌嘆了口氣招手道:“慧娘過來這裡坐。”
哲老夫人已經好多年不曾這般對她說過話,甚至在周氏的記憶裡,除了當年自己答應嫁去洛府做繼室,哲老夫人都沒有這樣對她和顏悅色過……
周氏望著哲老夫人保養得極好的容顏,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挨著哲老夫人坐了下來。
此時廣寒臺上已經咿咿呀呀的開唱,哲老夫人的目光也轉到了臺上,但周氏卻清晰地聽著哲老夫人一字一頓地道:“疏不間親,我也不說你母親的事兒,只一點,無論如何你也是我們周家出去的姑娘,我自不會害你。”
周氏聞言渾身一震,顧不得詢問母親怎樣便先溼潤了眼眶,轉頭望著哲老夫人,哽咽道:“堂伯母……”
這一聲兒“堂伯母”裡,究竟包含了多少委屈,周氏自己也說不清,隻眼淚卻是忍不住隨著這一聲兒“堂伯母”滑落下來。便是哲老夫人見她如此這般,心下也是一陣的難受。
將周氏曾經纖細白嫩的手握在掌心,安撫地拍了拍,哲老夫人深深地嘆了口氣,皺眉道:“你呀,多大的人了還跟我這兒來哭鼻子?與其哭鼻子,不若動動腦子想法子扭轉現狀。”
周氏聽哲老夫人這般一說,便顧不得其他急忙收了淚水,滿眼乞求地望著哲老夫人道:“求堂伯母教我。”
雖說今次宴請有位周落雪交好洛娉妍之意,何嘗又沒有想要趁機指點周氏之心?
哲老夫人見周氏誠心求教,倒也不作推諉,只盯著周氏問道:“你也是堂堂侍郎夫人,不說京中的形勢如何,你府中的形勢可曾看清?”
周氏一愣,下意識便問道:“我們府中……可出了什麼事兒嗎?”說到這兒,周氏也不知想到什麼猛然一驚,急聲問道:“可是我們老爺被聖上訓斥了?”
甚至周氏都不等哲老夫人說話,便又急切地解釋道:“堂伯母也知道,我這一年多,都被老爺扔在城外莊子上,哪裡知道這些?便是如今老爺迫於表哥將我接了回來,也是將我扔在靜園不聞不問的。”
周氏越說越是委屈,同時也越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