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人!
洛鎮源正與兒子繼宗,吃著長女遣人送來的佐酒佳餚,尤愛那道香嫩可口的煙燻田雞,正是愜意之時,紋硯前來附耳低語了一番。
洛繼宗目光一閃,急忙擱下酒盞,起身垂首道:“父親既有要務,兒子先行告退。”
洛鎮源卻是不以為意的壓了壓手,笑道:“繼宗無須如此,不過是為父擔憂你姐姐初學掌家,怕有人不服管教,令紋硯多關注兩分罷了。”
說到這兒,洛鎮源眼中笑意更盛,讚道:“不想你姐姐卻是個能幹的,咱們繼續吃酒便是,後宅有你姐姐坐鎮,咱們爺倆還能鬆快兩年。”
洛繼宗對洛鎮源口中“姐姐掌家的一些瑣事”,自是好奇不已,卻見洛鎮源並無細說之意,遂只得壓下心中疑惑,拿定主意回頭定要去翠庭軒詢問一番才是。
面兒上卻是不露分毫心中所想,依洛鎮源之意坐回炕上,爽朗一笑:“如此便好,父親也能專心公務。想必姐姐知道,能為父親分憂,又得如此讚譽,心中也定然是極為高興的。”
一晃兩日過去,不僅周氏好好兒的收拾了一番,便是洛妙姝也是激動不已。
要知道,自從出了那年元宵節的事兒,不僅周氏被禁足,被遣送,被看管,便是洛妙姝的日子也是極為難過。
不說那嚴姑姑是如何的嚴厲,只說這一年多來,除了前幾日洛娉妍設宴,洛妙姝竟是沒有參加過任何的宴會,最多也就是以探望周氏為名,到城外莊子上透透氣兒。
想著就要見到疼愛自己的外祖母,見到打小與自己交好的周敏兒,洛妙姝還是很激動的。
一襲亮紫色繡百蝶穿花衣,同色花開富貴馬面裙,將洛妙姝大家閨秀的端莊高貴彰顯無遺。
不知是嚴姑姑的教導,還是洛妙姝自己的領悟,如今的洛妙姝並不如同過去一般,在頭上插滿了釵環,反而只挑了一對蝶戀花的累絲簪子,配著一條珍珠串子並耳墜,打扮得清清爽爽,便是洛娉妍見了,也是不住地點頭,面兒上露出笑意來。
當然,周氏也好,洛妙姝也罷,誰也不在乎洛娉妍的笑意,甚至覺得那笑意格外的刺眼,誰也沒有多理睬,便雙雙在丫鬟的扶持下上了馬車往周府而去。
上了馬車,看著洛妙姝一身的新衣,周氏的目光閃了閃,便扭頭掀起一角窗簾看向外邊兒的街景出神,也不知看街上的熱鬧,還是想著什麼。
洛妙姝看著周氏那枯黃的臉,配著鴉青色寶相紋妝花緞兒,心中暗暗不屑,卻並不表現出來。反而是將頭靠在周氏盡是骨頭的背脊上,狀似激動地道:“可算是與母親在一塊兒了,過些日子等緋院建好,母親便再不必過這等苦日子了。”
周氏背脊一僵,好半晌方才緩緩放鬆下來,女兒到底是長大了,還知道心疼自己了……
周氏紅著眼眶拍了拍洛妙姝的手,望著車頂的承塵哽咽道:“咱們以後都會有好日子過的!”
晨霜早已親自去周府送了禮,長長的禮單雖沒什麼貴重物品,卻足以顯示洛府以及洛娉妍的尊重,晨霜更是替洛娉妍解釋道:“老夫人恕罪,老爺剛讓我們大小姐學著執掌中饋,如今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實在是抽不出身兒過來赴宴。”
如此哲老夫人也好,或是如今周府的當家夫人灝夫人也罷,誰還能說一句洛娉妍的不是?但沒了洛娉妍的堂會,到底是失了些意趣。
更何況這兩年灝夫人早已看清形勢,明白了長公主與錦鄉侯府在京中的影響力,今兒的堂會,原就是為了替女兒與那洛娉妍拉進關係,誰知來的卻只有周氏母女,頓時便也沒了興趣。
若非請柬早已送出,灝夫人甚至想要取消這次堂會。因此周氏母女抵達周府時,不僅灝夫人沒有迎出來,更是隻遣了個三等婆子在垂花門前候著。
洛妙姝扶著周氏下車,一見這等情形頓時冷哼一聲兒,周氏卻深吸了口氣拍著洛妙姝的手,安撫道:“許是今兒人多,你大堂伯母被人絆住了也是有的。”
話雖如此,周氏到底還是對那婆子目露不善,冷冷地呵斥道:“你是死人嗎?還不帶路?”
說完便再不看那婆子一眼,自顧自地領著洛妙姝進了垂花門。可一路行去不僅路上丫鬟婆子極少,到了夕照亭更是發現,除了哲老夫人與灝夫人母女,竟是沒有旁人!
直到此時,周氏的臉色頓時再也繃不住,一下子便陰沉了下去,目光怨毒地盯著灝夫人,也不說話也不行禮,就那麼直直地站在哲老夫人跟前兒。
哲老夫人皺了皺眉頭,掃了灝夫人一眼,如何不知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