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二人落了座,待冷淘與淺語重新上了茶水點心退下後,洛娉妍才一邊颳著茶沫子,一邊兒問道:“說罷,究竟要我辦什麼事兒。”
說完洛娉妍掃了剛剛張嘴的蔣鳳兒一眼,淡笑道:“可別跟我說什麼就只是來看看我這樣的話兒,我是不會信的。”
蔣鳳兒卻不急說話兒,眼角朝英兒蕾兒掃了眼,洛娉妍心念一轉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順道去瞧瞧晨霜怎樣了,大半日也沒人來跟我說一聲兒,我與蔣小姐說說話兒。”
英兒與蕾兒屈膝一禮雙雙退下,蔣鳳兒身後的倆丫鬟也急忙上前屈膝一禮,淺笑道:“奴婢也去瞧瞧晨霜姑娘,聽說她病了,好歹相交一場,既然來了不去瞧她,沒的落了埋怨。”
洛娉妍挑眉掃了蔣鳳兒一眼並不言語,蔣鳳兒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那倆丫鬟便隨著英兒蕾兒退了出去,又貼心地將門給輕輕帶上。
屋裡沒了旁人,蔣鳳兒才取出一隻巴掌大的錦盒擱在炕桌上,推給洛娉妍,輕聲道:“我也是受人之託,特地來給你送添妝禮的。”
洛娉妍卻並不看那錦盒一眼,只似笑非笑地睨著蔣鳳兒打趣道:“這話聽著讓人奇怪,既是給我添妝為何不自己前來?如今託了你帶來,竟還要避著旁人?如此,我倒有些不敢接了。”
五二九 待嫁(六)
聽洛娉妍這樣說,蔣鳳兒不由看了洛娉妍兩眼,心裡猶豫著究竟要不要告訴她,畢竟母親將這錦盒交給自己時,也沒說不能說……
洛娉妍見蔣鳳兒皺眉抿著茶也不說話,心下越發好奇,卻並不著急,也跟著不緊不慢地一點點抿著茶,是不是的還捏一小塊兒桂花糕在嘴裡。
也不知蔣鳳兒怎麼想的,過了半晌忽然笑道:“早就聽說你這兒的茶都是難得的好茶,往日裡卻是從未見著,今兒這茶卻果然不同,可見平日請咱們姐妹來你們府上做客,你都藏著掖著沒捨得拿出來。”
洛娉妍見蔣鳳兒仍舊不願說,也不勉強,只順著她的話,掩口笑道:“你可別這麼說,難不成平日裡你過來我給你喝的都是茶葉末子?”
蔣鳳兒一挑眉,舉了舉手中的薄瓷茶盞,笑道:“可也沒見有這麼好的。不是嗎?”
洛娉妍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那我也得有那麼多才成,這樣兒的好茶,一年才出多少?給你吃就不錯了,竟還挑我的理兒了。”
倆人的話從茶葉到糕點是越扯越遠,蔣鳳兒是再不提那錦盒,洛娉妍也只當沒看見。倆人談話從吃的喝的,到穿的戴的,最後竟是扯到奇聞趣事兒,若不去看那炕桌上的錦盒,倆人到很有幾分相見恨晚的味道。
直到蔣鳳兒起身告辭時,洛娉妍才將那錦盒拿起,往蔣鳳兒懷裡一塞,歪著頭掩口笑道:“都說了,你若不說清了,這東西我可不敢收。”
蔣鳳兒沒想到洛娉妍如此堅持,跺了跺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方才再次坐回大炕上,望著洛娉妍嘆了口氣。
洛娉妍見她這模樣,心裡便鬆了口氣,果然蔣鳳兒嘆了口氣,便輕聲道:“這錦盒是我一位遠房表姑,託人送到我母親那兒,求我母親帶給你的。家裡事兒多,母親便遣了我給你送來。”
洛娉妍沒想到竟是繞了這麼遠,心裡卻不由越發好奇起來,斜睨著蔣鳳兒道:“可說到現在,你也沒說你那位遠房表姑是誰。”
蔣鳳兒見她那樣兒恨得牙癢癢地,好半晌才道:“就是錦鄉侯府二少爺的母親,人稱蔣姨娘,他們府裡的事兒,或許你比我更清楚些才是。”
洛娉妍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望著蔣鳳兒,指那隻又被放在炕桌上的錦盒問道:“你是說,這是蔣姨娘讓你給我的?”說完更加不敢置信地問道:“蔣姨娘是你表姑?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蔣鳳兒見她那樣兒,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兒,淡淡地道:“有什麼好說的,她母親是我父親的堂姑,說是堂姑關係卻也有些遠了。後來她被逐出姜家,堂姑婆便做主給她改了蔣姓,是而她雖是我表姑,卻也姓蔣,然她實則是姓姜的!”
洛娉妍望著蔣鳳兒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前世今生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兒……好半晌才點了點頭,問道:“可她為什麼要給我添妝啊?”
這事兒別說洛娉妍想不明白,就是蔣鳳兒也猜不透,聞言搖了搖頭道:“這我哪兒知道啊,說不定就是想巴結你唄,好歹你嫁過去,就是主持錦鄉侯府的中饋,討好了你,將來日子豈不是好過?”
對於這話洛娉妍面兒上不置可否,心裡卻覺得那蔣姨娘不是如此淺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