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淺笑道:“我正要去廚房給小叔拿些吃食,爺若……”
景蘊如何看不出洛娉妍也餓著肚子忙活到現在?不等洛娉妍說完,便點頭道:“讓雲袖去拿。”說著朝鄒伯道:“這事兒就這麼定下,明兒我讓莫問跑一趟五嶠郡,看安王那邊兒究竟怎麼回事兒,北蠻人可不會陪咱們乾等著。”
鄒伯聞言點了點頭,神情凝重的轉身前去安排。待雲袖帶著篾兒去廚房拿晚膳後,景蘊才扶著洛娉妍的腰進了偏廳。
玉娘知道他們有話要說,待二人落座後,便提了茶壺笑道:“我去燒壺差來,今兒晚上怕是沒得歇息,喝點茶提神也好。”洛娉妍點了點頭,玉娘便也退了出去。
直到此時,景蘊才一把將洛娉妍摟在懷中,拼命地嗅著她髮間的味道,滿是傷感地道:“我們到底去晚了一步。”
洛娉妍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兒,否則以景蘊對蔣姨娘的態度定不會如此,但洛娉妍並沒有追問,若景蘊要說,她便聽著,他若不想說,她也不願強迫他。
景蘊緊緊地摟著洛娉妍,好半晌就在洛娉妍覺得有些難受時,才緩緩鬆開雙臂,將她輕輕地圈在懷中,道:“若沒姨娘,當時中箭的怕就是父親。”
蔣姨娘為就侯爺負傷,這事兒洛娉妍是知道的,點了點頭便聽景蘊接著道:“父親收到鄒伯傳去的訊息,親自帶隊來接應那批藥,誰知中途被遼王的人埋伏,姨娘趕到時,正好有一支毒箭射向父親……”
洛娉妍聞言忍不住驚撥出聲兒,景蘊低頭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輕聲道:“那些人估計沒料到,姨娘竟會連命都不要,直接就飛身替父親擋下了那一箭。”
景蘊並非鐵石心腸,想起蔣姨娘臨死前的模樣,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閉眼道:“箭上淬了毒,若我能早兩三日趕到,或許還能想想法子,可我們趕到時,姨娘已經連呻吟的力氣都沒了,整張臉都浮腫著,嘴唇和指甲更是紫的發黑……”
洛娉妍急忙捧住景蘊的臉,望著他的眼睛,搖頭道:“別說了,你已經盡力了,小叔知道,父親也會理解的。”
景蘊低頭抵在洛娉妍的額頭上,苦笑一聲兒,略帶哽咽地道:“她沒有理會景蒔,只抓著我的手,一遍遍地說她不後悔,求我讓她和父親葬在一起。”
洛娉妍望著景蘊的眼睛,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她知道景家祖墳裡,百十年來葬著的都是女眷,所有男丁都埋骨沙場,葬在了邊疆……
低頭沉默了許久,洛娉妍才輕聲道:“姨娘定然很愛父親,很愛很愛。”說完洛娉妍猛地抬起頭,一把抓住景蘊的衣襟,一字一句地道“若有一日,你也要來守衛北疆,也將埋骨在這兒,那,我也不要葬在祖墳,我也想和你葬在一處!”
八五六 兄嫂
景蘊微紅了眼眶,不自覺的收緊雙臂,將這個信誓旦旦要與自己葬在一處的人兒,緊緊地摟在懷中,吻,情不自禁地落在她的鬢角……
摟得太緊,洛娉妍忍不住推著景蘊的胸膛掙扎起來,她實在太害怕傷到孩子,景蘊卻越發收緊了雙臂,將頭也埋在了她的頸窩,悶悶地道:“別動,讓我抱抱。”聲音帶著一絲黯啞,也帶著一絲祈求。
洛娉妍不由渾身一震,果然停下了掙扎,只小心地護著滾圓的肚子,靜靜地靠在景蘊懷中。
誰知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雲袖一聲輕咳,讓洛娉妍“嗖”地紅了臉,一下將景蘊推開老遠。
洛娉妍不好意思,雲袖與玉娘臉上也火燒似得發燙,二人相視一笑,低著頭聯袂走了進來。也不去看景蘊與洛娉妍,雲袖低著頭輕聲稟道:“晚膳已經取來,不知擺在哪兒,二爺的晚膳是送過去還是……”
話未說完,洛娉妍便輕咳了一聲兒,打斷道:“晚膳就擺在這兒,去將二爺請來一塊兒用膳,就說我們在等他。”
話音剛落,景蘊卻出言道:“還是我去叫他吧。”說著人便已經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門前卻又頓住了腳步,回頭吩咐道:“天冷,記得溫壺酒,不然怕他夜裡受不住。”說完方才步出偏廳朝偏院而去。
雲袖聞言看了洛娉妍一眼,方轉身出了偏廳取酒去。
玉娘見只剩下洛娉妍與自己二人,深吸了口氣,一邊兒將飯菜擺出來,一邊兒小心地打量著洛娉妍,小聲兒道:“少夫人懷著身子,紅白喜事就都該避諱著些,方才很不該去上香燒紙,聽老人說,不吉利。”
玉娘說完想到什麼,像是怕洛娉妍誤會,又急忙解釋道:“原您進去時我就想勸您的,可話沒來得及出口您已經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