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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滕文嶽微微整肅了一下心緒,平靜地開啟房門,兩個小丫頭輕邁腳步,端著食盤,嬌怯怯地低頭走了進來。

滕文嶽心中頗多感慨,兩個小丫頭給自己送飯已有幾個月時間,來到這裡仍是一副怯怯謹慎的樣子,沒有絲毫的熟絡放鬆之感,莫非自己真的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

感懷之下,不由多看了兩人一眼。

誰料兩個小丫頭亦是對滕文嶽充滿了好奇,往日裡滕文嶽盡是一副孤僻冷漠的模樣,冰冷冷的神色使得兩個小丫頭根本不敢與其多說話,也不敢多看其一眼。

愈是如此,兩人對滕文嶽愈是好奇,耐不住偷偷瞄了滕文嶽兩眼。

不料今日非同以往,滕文嶽閒暇之下多看了兩人一眼,當下目光剛好相接。

兩個小丫頭登時紅了小臉,連白皙的脖子都浸潤上一層誘人的紅暈,心兒撲通撲通地跳著,手忙腳亂地將食盤裡的飯菜擺好,低著頭連看也不敢看滕文嶽一眼,福了福,羞怯地道:“少爺,老爺吩咐,讓少爺您用完早飯後到前堂一敘。”

說話的是月舞,今年剛滿十六歲,正處在一個少女最為美麗的年紀,那成熟中略帶稚嫩的動人風情,軟聲細語間如畫眉目中流露出的嬌羞誘人神態,滕文嶽即便已是修道之人,亦看得怦然心動。

但也只是稍許心動而已,一入道門,滕文嶽便不再想和俗世中人生任何交集,淡淡回了聲道:“我知道了,告訴老爺,我用過早飯就去。”

兩個小丫頭餘羞未減,紅著小臉對滕文嶽福了福,正要含羞逃去,滕文嶽忽然想起,這些年滕商很少招呼“滕文嶽”去前堂,有事也是派下人來說一聲或者親自前來,今日怎麼讓自己去前堂一敘呢。

心中微微不解,連忙出口喚住兩個小丫頭,道:“月舞,你可知老爺因何事讓我過去。”

兩個小丫頭趕緊止步回身,秀雲卻仍是一副羞怯的神態,低著頭不敢看滕文嶽一眼,月舞的膽子比她能夠稍微大一點,壯著膽子微微抬起頭,目光卻躲閃著不肯接觸滕文嶽詢問的目光,嬌聲回道:“少爺可是不知呢,今晨太太生下了二少爺呢,老爺大概是為此事讓大少爺您過去。”

“二少爺!”滕文嶽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也許是滕商及夫人潛心禮佛多年,佛祖開恩,十個月前四十餘歲的滕夫人鄒敏如又老蚌懷珠,有了身孕。算算時間,也正該這段時間生產。

當下揮了揮手,道:“原來如此,我知道了,你們去吧。”

兩個小丫頭看滕文嶽再無話,福了福,告辭離去。

耳中迴響著兩個小丫頭離去時的輕柔腳步聲,滕文嶽怔怔地呆了片刻,最後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是該我離去的時候了。”

……

滕宅前堂,騰家當代家主滕商及夫人居住的西暖閣內。

滕文嶽坐在床沿上,疼愛地逗弄了一會那個眼睛還沒睜開只知道躺在母親身邊呼呼大睡的的“弟弟”,感受著滕商和鄒敏如有心而的愉悅情緒,暗自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他們又有了一個孩子,我這時離去,想必他們的傷心也能稍微減緩一些。”

在滕府修煉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人多言雜,俗事繁瑣,很不利於潛修,但名義他是畢竟是滕商的兒子,原本滕商就他一個兒子,一旦離去,對滕商及夫人鄒敏如的打擊可想而知。現在好了,滕商終於有了一個真正的兒子,雖然自己的離去仍會使滕商和鄒敏如傷心,但畢竟他們又有了一個孩子,傷心應該能夠減緩許多吧。

滕文嶽打定就此離去的主意,輕輕撫摸著小傢伙嫩嫩地肌膚,和滕商及鄒敏如說了一會話,默默地感受著可能是他平生最後的俗世天倫之樂,最後道:“父親,母親,佛祖開恩,又賜予我騰家一個男丁,我也沒有什麼可以送給弟弟的,唯有再次捨身,以求弟弟健康平安長大。”

所謂捨身,乃是西楚王國佛教信徒禮佛所常用的一種儀式,即以一定錢財佈施給某個寺院,自己在寺院內居住一段時間,青燈木魚,潛心侍佛,以求佛祖保佑全家平安如意等。

未被滕文嶽奪舍之前,鰲風每每煉丹或者修煉到關鍵時刻,就會用捨身的手段離開滕府,再以金錢賄賂寺院主持,不入寺院,而尋一隱秘之地煉丹或修煉。

數年之中,其捨身已有數十次之多。而寺院主持自以為“滕文嶽”少年心性,不過借捨身外出繁華之地風流而去,自己得以錢財,自是不會告,因而儘管鰲風如此捨身已有數十次之多,包括滕商在內,滕府諸人至今不知鰲風捨身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