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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小子,名叫顧衛華,和家英合用一間辦公室,

一個管錢一個管物。小顧一來,工作非常賣力,每天倉庫車間跑不停,上貨卸貨,盤貨,催問生產進度,忙得焦頭爛額。禮讓和幾個技術工就看不起他——不是我說工人階級的壞話,大部分工人階級是勤勞樸實的,但技術工例外,技術工的通病是,愛擺譜,不給點好處,不求著他就不給你賣力,認為那樣賤,在他們身上體現不出無產階級的先進性,我在工廠待過幾年,也是個小頭兒,經常受技術工的氣,說話還是有依據的。幾個技術工就對顧衛華說:小顧,省點力氣,你這麼賣力,老關的位置坐不穩了。老關是副廠長,管理人員出身,負責內務,整天坐在廠裡;正廠長姓徐,還是公司的副總經理,技術人員出身,負責全面,但不經常在廠裡面,這幾個師傅只服徐總,不服關廠長。刺耳的話聽多了,小顧也沒熱情了,像上貨卸貨這樣的重體力活,再也不插手了,全部交給搬運工幹,自己光記記帳。這樣坐辦公室的時間就多了,就有很多時間和家英談話,家英和他一樣不喜歡那幾個技術工,嫌他們粗俗葷話多,兩個人漸漸談的投機起來,小顧就有點想入非非了,經常用些噯昧不清的話調逗她,家英也裝糊塗,有意無意地縱容他,發展下去,兩個人開始約會了,但還不是幽會,比較陽光,利用工休時間,兩個人一起到工廠外面的土丘上爬爬山,鑽鑽小樹林。所以很快就被大家發現了,禮讓也發現了——眼皮底下的事,不發現才怪。就來責問家英。家英滿不在乎地說:這有什麼,不就是一起散散步嗎?難道我就不能和男孩子在一起?禮讓說:你也不怕別人說閒話。家英說:怕,你就把耳朵捂起來,要不自己去擺平這件事,人家要約我,又不是我要約他。說時,家英還用譏諷的眼神看他,這一看把禮讓的腎上腺激素激發出來了,第二天就衝進家英的辦公室,當著她面,警告小顧不要勾引他老婆。小顧說:方師傅,你和家英姐之間沒有感情,為什麼要抓住她不放?這一說,等於不打自招,這小子不是讀書讀傻了,就是想在女人面前逞能。所以方禮讓想不打架都不行,衝上去和他扭打起來。

家英一直看著,一臉冷淡,好像與己無關,這是表面,內心還有一點欣喜——女人都這樣,看到男人為自己打架都蠻高興,這比任何甜言蜜語更能證明她的魅力,而且不用動腦子就能理解。這是自然界永恆的法則之一,每一種雄性動物都要為雌性而大打出手,人本質上也是一種動物。我反覆寫到這個母題,用意很明顯,為了女人,男人必須投入到竟爭中來,打是一種最原始的竟爭,也是最真實最基本的竟爭形式,其他的都是打的變種,比如,比誰有錢比誰有權等等,都是從打變來的。不過,有的竟爭形式變到最後,一點都不像打,比如,比誰會欣賞女人,比誰會愛女人,這種竟爭一般層次的男人想不到,一般層次的女人看不懂,我從來沒有為女人打過架,也沒錢也沒權,但我老婆依然愛我,因為我層次比較高,我老婆層次也比較高。家英看到禮讓跟小顧打架,不免想到禮文,禮文沒有為她打過架,但打起架來很帥,讓她一見傾心,這兩個人都不太會打架,打起來一點不好看,從樓上一直打到樓下,始終抱在一起抓啊扯的,就像兩個老孃兒們在打架。家英不免有點失望。這時跑來很多人圍觀,也驚動了關廠長,老關把他們兩個硬分開,怒斥道:上班時間,打什麼架。禮讓說:這小子調戲我老婆。老關問小顧:有這事?小顧這時不糊塗了(或者說不敢逞能了),矢口否認,兩個人開始互相指責,禮讓說他調戲家英,小顧說他挑起事端。老關聽了一會兒說:都別吵了,回自己的崗位,我會調查的。事情到此平息。

這是上午發生的事,中午,禮讓把飯端回家,板著臉,一聲不吭地吃,家英也不說話,過一會兒看他笑笑

,吃完飯,家英難得的把碗收了去洗,禮讓難得的享受了一次大男人的待遇。吃晚飯時,禮讓還是不跟她說話,家英用腳踢踢他說:你傻了,都一天了,一句話不說。禮讓沒好氣地說:有什麼好說的?家英比他反應還激烈:沒話說就離,別把臉給我看,離了你也還不活了?禮讓說:我就不離。家英說:不離,就去把碗洗掉。禮讓不服氣:為什麼總是我洗碗?/中午我洗的。/平時都是我洗的。家英笑了,飛了個媚眼,柔聲細氣地說:去洗,待會兒有好處給你。禮讓想到了什麼,就去把碗洗了。睡覺前,禮讓得到了好處,家英比較配合地跟他做了一次愛,換句話說,男人為女人打架,也能激發女人的性慾。到這裡家英有點她母親的宿命,嫁了個不喜歡的男人,關係一直冷淡,因為一次打架,發生了轉折。不同的是,家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