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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其他人也有和站在青面邊上瞅著墨珩離去方向,一臉酸滋滋的,也有在屋裡探頭張望,看到蒼蒼狼狽模樣或是好奇議論或是譏諷不屑的。她們顯然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開始是冷眼瞧蒼蒼在杜媽媽手下出洋相,墨珩出現後則是蠢蠢欲動卻不敢出頭。

蒼蒼暗笑,這些女子自知事起就耗在四四方方的庭院裡、深深寂寥的樓閣裡,對外界的人事天空幾乎一無所知,在她們眼中,一個找上門算賬的杜媽媽就很了不起了,一個英姿勃勃玉樹臨風的墨珩就是那天上仙一般可望不可即的翩翩王孫,一個繡工出色能與上面人有幾分接觸的她慕蒼蒼就是值得嫉妒眼紅的物件。

這種膚淺無知是不幸,但從某個角度來看或許也算是一種單純和幸運。蒼蒼想,若非她很小的時候無意間得知自己的身世,她或許也成了這樣的人,一輩子斤斤計較,一輩子目光短淺,但至少不會攪入那麼多恩怨,害了別人,最後也丟了自己的性命。

擁有過,經歷過,才有比較,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才能用中庸平和的目光看待一切。

重活一世,她不會再因為自己血統高貴就冷眼看低別人,也不會因為一無所有就嫉恨別人妄肆報復。她希望能不偏激,堂堂正正走自己的路,同時也不偏不倚地看待身邊一切。一個人,冷靜,清醒,明朗,磊落,如陽光自照,心無塵垢。

這便是她今生最高的追求。

二月初一很快到來,天不亮杜媽媽的人就過來叫門。蒼蒼和冬初摸索著穿好衣服,開啟門看去,視界灰濛濛一片,到處都是霧瘴,冰冷的空氣直往領口袖口裡鑽。

冬初哆嗦了一下,來叫的婆子瞅她一眼,轉身冰冰地道:“快跟上,先去主院,一會兒還要換衣服梳妝。”

蒼蒼和冬初對視一眼,邁步跟上。蒼蒼也覺得冷,但她意志力強,可以控制自己保持淡定自然,反觀冬初,一路走一路抖,只差跳起來跺跺腳。

蒼蒼看著有些擔心。

冬初再過三個月才滿十五歲,年紀符合行法事的標準,這才要一起去受罪。蒼蒼壞心地想墨青染以及大房的雙胞胎姐妹也正十四五歲,不知道她們要不要去,是不是也早起受凍。

走了一會兒來到主院,這裡也是靜悄悄的,除了例常巡邏的人再難看到其他人晃悠,怎麼看也不是要敲鑼打鼓去廟裡的樣子。蒼蒼還記得前世方氏急切得睡不著,後半夜就起來準備事宜了。

果然是不同了。起點過程不同,是不是目的也不一樣?

蒼蒼眯起了眼睛,這種懷疑在踏入主院覺察到無數來自暗處的監視視線後越發地強烈。只是她還不能確定這是不是針對自己的。

主院裡面也劃分成好些小型庭院,蒼蒼二人被帶到一個偏僻的院子,早有人等在這裡,馬上給她們打理。

換上的衣服是統一規制的棉袍,青色面料,領口衣襟還有袖口綴著指寬的黑邊,腰上繫條長至膝蓋的寬腰帶,走路幅度若大些再加上風來助威,便能飄搖盪動,顯示出飄逸的味道。

說這是女裝,蒼蒼怎麼都看不出來。冬初覷著沒人瞧見湊上來說有點像道士服。

她抿嘴不語。

道士服?如果把腰帶和衣袍下襬改短點,再把袖子收窄收短,可不就是高門大戶裡最規矩正宗的家丁服嗎?

長髮被綰起盤在頭頂,橫插一根木簪,留下兩綹頭髮被編成兩根辮子一左一右垂在胸前。臉上給略略擦了脂粉,上妝人手藝很好,完美掩蓋了蒼蒼病歪歪的臉色,又不至於突兀顯眼。蒼蒼看著銅鏡裡映出的臉,眉清目秀,比尋常女子要清晰明媚的美好輪廓透著疏冷堅毅,微微上挑的鳳眼眼角韻華稍展,已是有了前世長開後的風采。

她冷然皺眉,她很清楚這張臉與母親生得有五分相似。母親曾是名動盛京的第一貴美人,做官伎後又是各方名流貴子競相追捧的才藝雙馨的國手琴師,識得她的人不在少數。前世因頂著這張臉她很少見人,此時她一無權二無勢,說句不中聽的,杜媽媽那般的人發發狠便能收拾掉她,這幅容貌於她而言實在是禍患。

於是趁著其他人打扮冬初的空當,她捻了點胭脂自己對鏡塗抹起來,又畫上淡淡眼線,將那標誌一般的上挑的眼角掩下,片刻一張臉就變得平庸尋常。

這時天也亮了,陸續又來了十個少女,這樣就湊成了十二人,應該正好是要求的人數。蒼蒼髮現那十人大多是上品階的丫鬟、管事女兒之流,個個長得唇紅齒白玲瓏剔透,一溜煙看去煞是亮眼,對比下來瘦瘦小小的自己便不太顯眼了。可惜沒有發現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