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最終步上她母親的後塵。
可是,誰能料到,她還是什麼都知道了,而且如此厭恨自己……
墨鼎臣皺緊眉毛,他這個兒子醒來後竟是沒出息了,什麼軟弱頹喪的情緒都敢表現出來,坐在那裡還真像個感時傷事的婦人。他看得心裡像堵了塊石頭,不知該氣該罵。
蒼蒼視他如陌路,他也未必對其就有什麼感情,自是不能體會墨松的心情,能在這個位置上十數年屹立不倒,早已練出一副鐵石心腸和任何時候都冷靜殘酷的頭腦。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回去休息吧,還有許多事務等著你處理。你三弟那裡這些天是焦頭爛額,你也得儘快恢復去幫他一把。”
心裡卻嘆著氣:不爭氣,一個兩個都不爭氣,這樣他怎麼放心把侯府交託下去?
他想到了蒼蒼,別的不說,她那份強硬冷銳倒是很合他的胃口,那樣的人,若是真本事,必是睥睨眾生雷厲風行,翻手雲覆手雨不在話下。
很好的苗子啊,可惜不甘俯首為他所用。
墨松也看出他的不滿,正要起身,外面卻一陣宣嚷,緊接著喬總管匆匆來報:“侯爺,三爺在店鋪中與人爭執不幸重傷,現在被抬回來了。”
049喬居轉陣地
走出墨鼎臣所在的院子,蒼蒼臉頰才有些微的發熱。
自己真是太……狂傲了。
雖然說的都是真話,也必須那麼說不可,但回過頭去想想,的確是很拽很拽,不知道墨鼎臣聽得有多生氣。
她微微皺起眉頭,好像重生以來自己都是這樣傲氣外露,有故意也有無意,有被逼也有自發。前世的冷情薄倖固然不妥,但心浮氣躁自尊自大也不是個好現象啊……
她暗暗反省這次目的達成之後,要低斂一點,否則太過張揚刺激了誰就麻煩了。
回到逢春院有不短的距離,她慢慢地走著,忽然聽見前院一陣嘈雜,看過去,卻是數條慌亂緊急的人影抬著一個擔架跑進來,直往墨鼎臣那裡去。
擔架上布帛包著一個人形隆起,鮮豔斑駁的血跡肆無忌憚地滲開。蒼蒼心裡一陣不祥的預感,下意識折回去看。
擔架還沒進院,墨鼎臣等人就從書房裡趕出來,那個威嚴沉穩的老人緊緊繃著臉,但眼裡無法掩飾一抹驚怒憂急,大手一揮:“快抬進廂房,老喬去請大夫!”
“已經去請了,吳大夫等人還在二房主院,立即就能到來。”
“很好。封鎖訊息,即刻起任何有關老三情況的訊息不得外傳……”
墨鼎臣沒有跟隨擔架走,而是有條不紊地開始下達指令,喬總管一一應下,他們身邊一人也有主意,跟墨鼎臣小聲交談,後者一邊聽一邊點頭。
蒼蒼立在院子門口,這會兒一片混亂竟沒有人顧得上她。她目送那擔架進去,心想看這些人的反應,那上面的十有八九是墨楊了。
墨楊怎麼會受傷的?
她搜尋記憶,墨楊主要負責鐵礦銷售這一部分,前世的確聽聞他曾在店鋪裡和商家及大客戶屢屢爭執,弄得生意越發蕭條,但並沒出現過流血事件啊。
這是怎麼回事?與她記得的不同。
她鎖眉不解,無來由地,心裡那股不祥不安越發凝重,冥冥中,竟彷彿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伸入到她面前的水中,不講道理地一攪,攪渾了原本她能看清的一切。
她決定回去後馬上把近來將會發生的主要事件和參與其中的人物寫下來,好好地分析一下,理出個頭緒來。
正準備走,抬頭無意間看到前方的一個人,怔住。那個正和墨鼎臣說話、柱著柺杖身形衰弱的人,他也不經意地瞥來一眼,同時也猛然一僵。
那張枯瘦凹陷的臉上乍現奇異的神色,驚訝,激動,悲切,羞愧,唯獨沒有憤恨,眼睛也睜大著,欲要回避,又似乎捨不得,定定地在那裡凝視過來,要將她看得更加清楚。
蒼蒼卻沒有他那麼心情複雜,她默默地想道,看來那解藥確確實實是真的,墨松恢復得也很快。看著好端端的一個人被自己間接折磨得不成人形,她心中沒有報復過後的快感,也沒有愧疚感。
她只覺到淡淡的空惘,像為復仇而活的人在報仇雪恨之後剎那間失去依託,不知該行向何方,甚至懷疑多年來的偏執拼鬥到底有什麼意義。
一場空罷了。就像她的前世。她終於感覺到昨日種種離她而去,隨即便是釋懷,解脫了枷鎖,對未來產生一絲期盼和鬥志。
從今往後她仍然有所執著,可物件終於終於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