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屬下就是想問問,王一定要向著皇宮裡的那些人嗎?”
殷翼皺了皺眉,略放緩聲音道:“不是向著,而是不需要如此劍拔弩張……”
“總之你現在是要去助皇帝一臂之力,阻撓慕容小姐是不是,那麼允許屬下先告老還鄉。”
“胡鬧!什麼告老還鄉!”
“總之幫皇宮的事我不幹。王大概不知道。這麼多年來那邊對我們是怎樣的壓榨欺凌,若不是王妃一力扛著,別說我們十幾萬兵馬得給拆了吃了,就是這個王府都保不住。那時他們怎麼不想想別這麼步步緊逼?”高龍甕聲甕氣地說,一點也沒有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既委屈又不甘,“王你也是死裡逃生,現在不幫恩人,反而幫敵人給恩人難看,我高龍雖然什麼都不懂。但好壞還是分得出來的,反正給皇宮那幫渣滓賣命的事,我第一個不幹。”
“越說越離譜。我什麼時候說要給皇宮賣命?”
“陸州說得沒錯。”一個清幽冷淡的聲音從後頭響起,殷翼回頭一看,便見一個黑裙女子手裡牽著一個六七歲大小的男孩,目光不由柔和下來:“清平……”
沈清平像是沒聽見這聲喚,淡然繼續道:“你說不是給皇宮賣命。可是一旦你現在站出去,為皇宮說話,等於是把十幾萬大軍都拉過去,世人會怎麼看?慕蒼蒼會怎麼看?而殷央他會感激你嗎?他只會說一些假惺惺的話,同時利用你幫他爭取來的時間迅速整頓反擊,先滅慕蒼蒼那群人。接著就是你。”
阻止殷翼說話,她冷笑道:“不想流血?溫和奪權?殷翼你遠離盛京七年多,連人心都捉摸不透了嗎?只要殷央不死。只要皇室不狠狠痛一下,就算皇位傳給一個最最無能,絕對聽你話的傀儡,那些人仍舊有翻盤的機會。你自己想死我管不著,我們娘倆可不敢冒險。我也要走。”
“你……”殷翼臉上一陣青白,最後堅持道。“可慕容蒼蒼是為報私仇,準備不足又行為激進,若由著她來,最終不是把我們都葬送掉,就是把局面弄得一發不可收拾。”
沈清平雲淡風輕地抿了下頭髮,眼裡閃過一絲欣賞:“有仇報仇敢愛敢恨,真性情。”
被牽著小手的殷晚忽然道:“蒼蒼姐姐很好,要是父王出事了,孃親也會那麼做的。”
沈清平啐他:“臭小子,說什麼呢。”
殷翼卻心中一動,看著兒子那嚴肅的包子臉,再看看他娘微惱冷淡的臉,心裡不由得便放柔了。
他殷翼能死裡逃生得到今日的一切,簡直是上天饋贈,再看看自己空蕩蕩的右袖,想想那個少女為他一家人做的事,和那位空有血緣關係的皇兄的所作所為相比……
感情上,他是支援慕容蒼蒼的,但他不是一個人,要為身後兵馬考慮,還是那句話,她為了一己私仇在這個不恰當的時候發力,心裡可曾想過後果,要他拋棄一切賭上生死相隨,實在牽強……
正在僵持,一個爽朗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這裡好熱鬧啊。”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精神钁鑠頭髮花白的老人正龍行虎步地快速走來,怔了怔,忙都迎出去施禮:“安老。”
來人正是慕容氏倖存老人之首的安行,當年慕容慷慨手下第四大將軍,若說殷翼是陸州等人的偶像,那安行就是殷翼的師長,所以廳裡所有人都心情激動肅然起敬,恭敬得不能再恭敬。
安行進來哈哈一笑:“多禮什麼,老頭子一個值得這些?”他擺擺手,看看殷翼,又指指他手,“身體可好了?”
“已經全好了,馬上去打老虎都不要緊。”殷翼恭敬又不無親切地笑著說,忙請安行坐下,其他人在見過禮之後就悄悄退下去了,既然安行來了,那麼這裡也不需要他們多嘴了。
“哼,元帥把你教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你打老虎去的。”安行坐下來呵呵地說,然後臉色一正,盯著殷翼沉聲道,“說情的話他們一定都說過了,老頭子也不囉嗦了,我只問你這次你要站在哪邊。”
殷翼半晌沒說話。安行就笑了,瞭然道:“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蒼蒼,明明已經差不多抱成一團,有自己的組織和領頭羊了,突然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就要搶過指揮權,不聲不響地就要動手。你們不服氣,嫌她激進,又擔心她沒經驗,一個個都想先觀望著。”
“安老我沒……”
“你有,你們都有,到如今,也就長安侯府個長寧侯府願意聽她差遣。”安行擺擺手,“可是老頭子要問問了,你們都說她激進,可是讓你們自己來,你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