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皇帝,已經同意你再嫁了,所以自重這樣的話,放在你的夫君身上,是不是不太合適?”
說完,起身再度離開,走到帳門前,他看著手上的藥瓶,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意。
細君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才慢慢睜開了眼睛,他說什麼?皇上怎麼會做出這麼荒唐的決定?她不相信!
…………………………………………雨歸來………………………………
可是接下來的第二天,一隊侍從恭敬的站在帳外:“大王請夫人過主帳議事!”並且已經有兩個侍者,已經拿好了禮服,請她穿上。
碧珠顯然聽到了什麼,囁嚅著幫公主穿好衣服,還低聲道:“公主,入鄉隨俗,這些衣服雖然沒有我們大漢的好,但是您要穿一輩子。”
細君的臉色變得蒼白,她聽出那話中的意思,她們都再也回不去了!只能老死在這個蠻荒之地,滿目只有茫茫的草原、奔跑的馬匹和穿著粗糙的服飾,以及那個可怕的男人。
早晨雖然吃了一點粥飯,可是她一點胃口都沒有,這一個月來,她安靜的躺在床上,感覺自己好像都胖了,背部的傷已經痊癒,只剩下深深淺淺的疤痕,之前碧珠也拿來各種各樣的藥膏,她沒有問,害怕知道是那個魔鬼送來的,心裡會更加難過。
一路上,踏著枯黃的草,沒有長長的擺尾,原來胡服就是要適應這種惡劣的自然環境,無法精緻起來。到了主帳,掀起帳門,她愕然的發現,居然裡面坐著滿滿的一群人。
歌舞正起,酒宴乍興,主位上的軍須靡正摟著銀戈夫人同食桌案前的酥油,看她進來,軍須靡似若未見,而眾人則目光錯愕,舉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第十七章 石破天驚(1)
尤其是下首第一張桌子後的大祿,一雙鷹眼透視一般的看向細君,試圖從她身上發現什麼。
歌舞也悄然退下,細君大方的走到主位前,不卑不亢的半屈了屈膝:“見過大王。”
軍須靡發現,她穿著烏孫的服裝,居然依然面若桃花,帶著白色皮毛翻領的披肩,顯得她更加嬌柔嫵媚,長長的頭髮挽成一個髮髻,僅僅插了一隻碧玉釵,就無比動人,相比那些披頭散髮的烏孫女子,和只知道編無數辮子的銀戈,頓時如鶴立雞群!她還真懂得利用自己的本錢。
“右夫人,坐過來。”軍須靡淡淡一笑,指著自己的右側,邪魅的說道。
“這恐怕於禮不合。”細君平靜的答道。
軍須靡哈哈大笑,指著一旁的侍者道:“我倒忘了,夫人尚且不知道大漢天子的詔書已到,快宣讀給夫人聽聽!”
只見侍者捧出一個黃色絹織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江都公主既嫁烏孫,理應從其國俗,聽命再嫁,欽此。”
細君的頭嗡的一下,她聽到了什麼?難道她又一次被自己的皇族所拋棄?他們真的忍心將自己永遠滯留在這個地方?任由自己揹負亂lun的惡名,只為了所謂的國家利益?
看著她的反應,軍牧靡大聲道:“既然大漢也同此意,夫人還不接旨?”
細君麻木的接過聖旨,上面鮮紅的玉璽彷彿是在嘲笑她一般,讓她頭暈目眩。耳邊傳來恭賀的聲音,她卻覺得無比諷刺,他終於如願了不是嗎?那唇角上的笑意,分明就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下一秒鐘,軍須靡已經將她扯到身邊,對著她的耳朵低聲道:“我的夫人,你說我接下來該怎樣禽獸不如才好呢?”
“你——”突然他口中酥油的腥羶氣讓她感覺一陣噁心,轉頭不住的乾嘔起來。
這時,左邊銀戈冷冷的說:“右夫人怎麼好端端的就想嘔吐呢?難道是身體出了問題?趕快宣太醫上殿!”
細君搖搖頭道:“不勞左夫人費心,細君身體無恙,不過一時不適罷了!”
可是銀戈微微一笑:“此事怎能敷衍過去呢?右夫人身子嬌弱,如果因此耽誤了病情,漢朝豈不是要怪罪大王怠慢?還是夫人有什麼不敢示人的隱疾?”
而坐在正中的軍須靡臉色也稍稍一變,一絲不安的猜想突然湧上心頭,可是眾目睽睽他連拒絕的話語都無法說出,更何況緊接著太醫就已經上殿。
當太醫的手搭在細君的手腕上時,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許久許久,太醫跪倒:“回王上,夫人——夫人應該是喜脈!”
一句話轟然炸開,細君的頭嗡的一聲,太醫說什麼?自己難道已經懷孕?難道就是在病榻的那一次就有了他的孩子?她下意識的撫向自己的小腹,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