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很好——”
唇角微微翹起,冷峻的面容上,閃現了一絲殘獰的氣息,該來的終於來了!大漢公主?他們怎麼捨得送出真正的公主?不過是一個可惡的贗品,還想得到至高無上的尊崇!陽孫,為兄一定會為你報仇!
“備馬,隨本王子前去迎親!”他的身影在夕陽下,彷彿一尊完美的雕塑,只是冷得滲人。
……雨歸來……
正史記載:元鼎二年,烏孫以千匹馬聘漢女,漢遣宗室女江都翁主,往妻烏孫,烏孫王昆莫以為右夫人。匈奴亦遣女妻昆莫,昆莫以為左夫人。(史記大宛列傳第六十三)
車隊遙遙,黃沙滾滾,隨從浩浩蕩蕩,官屬侍御數百人,簇擁著一輛馬車,向大漠進發。車中的女子終於忍不住曠日持久的跋涉,輕輕掀開車簾,看到滿目荒涼,惟有遠處的幾個黃色土堡,在夕陽下昏黃如血,風沙吹動著她的面紗,露出一張白皙嬌嫩的臉,明眸如水卻深藏著濃濃的哀怨。
她是江都王劉建的女兒,卻不幸成為和親的第一個宗室之女,自從父王妄圖謀反被迫自盡,母親隨之被斬後,她就試圖逃離這個黃金的枷鎖,永遠離開皇室家門,可是終究逃不掉命運。當烏孫王請求和親的使者來到長安,以千匹駿馬為聘,武帝酷愛駿馬,遍尋宗室之女,唯有她,沒有了父母的庇護,又偏生一副月貌花容——
於是,大漢建國以來,居然第一次派宗室女和親,尤其是嫁給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平都公主劉細君悽然一笑,早在送親隊伍出發前,她就從那些公主、郡主、翁主的眼中分明看到了幸災樂禍和同情,是啊,“穹廬為室氈為牆,以肉為食酪為漿”,還有那個躺在病床上的老國王,這一切都足以讓她成為憐憫的物件,更何況前方的陰影似乎越來越長——
數匹黑色戰馬赫然立在前方土丘之上,盔甲暗沉背對著沉下去的夕陽,影子拉得老長老長,空氣似乎也冷了幾分。突然整個迎親車隊紛紛跪倒:“參見岑陬王子!”
細君立刻放下了車簾,心砰然一跳:為什麼這麼快就到烏孫國境了!迎親的已到,意味著她不得不正面現實。
一個低沉的聲音道:“祖父抱恙,不能親迎,還請公主下車先去別館稍歇,明日再擇吉時進宮!”
“下車?”細君未來得及多想,一個烏孫女子就掀開了車簾,牽著她過於柔嫩的手下了車,徑直遞到岑陬王子軍須靡面前。
軍須靡淡淡一笑,帽子上的臉顯得無比陰鬱,終於,他等到了大漢和親的公主,那是不是意味著他的復仇即將開始?陽孫,我不會讓你就那樣白白死去!大漢派個女人來,就想聯合烏孫對抗匈奴?哼,想至此他的臉色一沉,一把扯住細君,拉到他的馬上,猛地一揚鞭,高聲喝道:“去別館!”
“你要做什麼?”細君突然大窘,男女授受不親,他居然把自己拉到他的馬上,而且以極曖昧的姿勢摟著自己,牽著馬韁,猛地一踢馬腹,黑色駿馬接受了指令,風馳電掣一般挑頭向前方跑去——
“公主殿下,這是我們烏孫國的迎親方式,你不喜歡?”一個聲音在細君耳邊邪魅的響起,他的唇居然擦在她的耳朵上,頓時引起了一種奇怪的酥麻。
“不!放我下來!”她用力的掙扎著,卻發現那隻手臂抱的更緊,甚至在她的腰肢上還輕輕的滑動著,輕薄的意味已經昭然若揭,然而奔跑的馬群之中,根本無人發現。
“千萬別再扭了,否則我會認為公主殿下太熱情了……”
“什麼?”細君愣在那裡,他說什麼?來不及反駁,奔騰的馬已經讓她無法抑制的狂暈起來,上下顛簸中,她卻被緊緊的禁錮在他寬厚的懷裡,殘存的一絲理智讓她低喊出聲:“放肆!竟敢如此對本宮不敬!”
只是暈紅的臉和嬌嫩的嗓音,聽不出來任何威脅的意味,反而帶著一股嬌懶。
“哦,我差點忘了,應該稱呼公主一聲——祖母太后,對嗎?”一揚手,馬鞭再度抽在馬背上,黑馬前蹄揚起,幾乎把細君抖在馬下,她本能的躺在軍須靡懷裡,直到馬兒恢復正常,她才長出了一口氣,卻聽到那個聲音再度道:“祖母,孫兒臣的懷抱如何?”
第二章 迎親遭辱(2)
駭然的細君瞬間鬆開了她的手,咬緊下唇,怒聲道:“本宮不會騎馬,你是故意的?”
軍須靡對著她的耳朵道:“母太后,我們烏孫國連個孩子都會騎馬,更何況,這本就是我們迎親的方式,您是不是該入鄉隨俗呢?”
別館已經到了,細君從馬上下來,雙腿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