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靡的大手穿過她的髮絲,淡淡一笑,眼中盡是愧意和憐惜:“君兒,該來的總會來,忐忑擔心都沒用,我們坦然接受吧。只是,我不能補償你了。”
細君的淚簌簌而下,她搖搖頭道:“不,不要說了,我不要你補償——我只要你好好活著。”
軍須靡輕輕的搖了搖頭,他低聲道:“君兒,別哭。”用他略顯粗糙的指腹擦過她的面頰,那晶瑩的淚水總能輕易的燙傷他的心,他心痛的將她抱緊,道:“君兒,你不明白,即便不是因為這樣,我們也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人世,因為有你,我的人生已經圓滿了。我這樣罪孽的人,手上曾經沾染過那麼多的鮮血,早該死了。現在能多活一天,就要好好的疼惜你一天,假如——”
“我不想聽你說。”細君捂住他的唇。
軍須靡淡淡一笑,用手握住她的柔荑,輕聲道:“今天,讓我說,我怕今天不說出來,下次睡過去,就沒機會說了。”
細君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感覺到他的唇輕輕的吻著自己的手心,那欷殻У暮�硬紓�盟�男畝紀戳似鵠礎�
“好,你說,我聽。”細君閉上眼睛,窩在他的懷裡,心中早已有了決定。
軍須靡輕輕的攬著細君的腰肢,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再度響起:“我還有很多往事,想不起來,可是隻是片段,我就已經無法忍受那樣的心痛了,君兒,原諒我曾經的殘忍,感謝你生下長夫——”
細君低聲道:“過去不要提了,長夫是上天賜給我們的。”
軍須靡微微一笑道:“我真的很想看到你小時候的樣子。”
細君輕輕的擦了擦眼角,低聲道:“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過去不曾同生,將來就讓我們同死吧,細君想到這裡,唇角漾起一絲決然的微笑。
她輕輕的抬起頭來,擦乾所有的眼淚,低聲道:“軍,我不會再哭了,你放心,我們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了,只要你活著一天,我們就倖幸福福、開開心心,好嗎?”
軍須靡也點了點頭,兩個人都壓下心中的苦澀,窗外一片漆黑,床上兩個相擁的人,聽著彼此的心跳,默默地感受著對方身上的體溫,軍須靡的大手,緊緊的攬住細君的肩頭,低聲道:“睡吧,一天一夜沒睡,一定累壞了。”
“你怎麼知道?”
軍須靡在她腮邊烙下一吻,低聲道:“我用心聽到,你在我耳邊的哭聲了。”
細君窩向軍須靡,心中流淌著暖流,就這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軍須靡望著已經發出均勻呼吸的細君,低聲道:“君兒,讓我怎麼捨得?”
……………………雨歸來……………………
入夜了,沐浴換洗過後的海清,望著那一堆衣物,輕輕的皺了下眉,鬼使神差的開啟藥箱,取出幾件藥材,到了客棧樓下,自己熬煮了一碗湯藥,緩緩的來到一間臥房邊,沉默了片刻,才輕輕的敲了敲門。
長夫剛剛起身再次換過衣物,就聽見那不疾不徐的敲門聲,彷彿砸在她的心上,驚得她渾身發顫,低聲道:“誰?”
“我。”海清特有的清潤嗓音響起。
長夫看看自己,雖然僅穿著內袍,卻沒有一絲裸露處,領口都掩得嚴嚴的,她顫抖的來到門邊,看到果然是他,手裡還端著藥碗,低聲道:“你——你有事?”
海清皺了下眉頭,她這麼快就要撇清了嗎?不禁有些懊惱的說:“不方便就算了。”
說完轉身要走,長夫急得忘了矜持,馬上開啟房門,看看四周無人,嚇得臉色發白道:“進——進來吧。”
自己先跑回到床上,蓋好被子,看著他遲疑了一下,還是進了房間,掩上了門,看到在床上微微顫抖的身影,淡淡一笑,來到床邊坐下,就像平時給那些公主貴婦看病時一樣,當他的目光落在她枕上的青絲時,目光微微膠凝了。
那種天然的美感,竟然讓他吐口而出:“我喜歡看你散開頭髮的模樣。”
長夫愕然的看著他,又看看自己的長髮,想起他為自己綁頭髮時,手指穿過自己的髮絲,那種輕柔,臉不禁微微發燙,垂下長長的睫毛,低聲道:“你——半夜——來,不是就為了說這個吧?”
海清也愣了一下,唇角突然漾起一絲邪笑,端過碗來道:“把這個喝了。”
長夫望了一眼那冒著冉冉熱氣的碗藥,臉紅的更甚,那藥香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來,到底用了什麼藥材,接過藥碗,尷尬的喝掉,熱乎乎的藥汁,讓她的小腹沒來由一暖,難道藥效這麼快?還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