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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他為什麼如此怨她?難道這就是原因之一?

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恐慢慢升騰起來,這個風貌完全異於中原的烏孫國,充滿了謎團。天已經暗了,外面傳來若隱若無的樂鼓之聲……

……………………………………雨歸來……………………………………

正殿之上,燭火擺放成特殊的形狀,鐘鼓樂聲也停了下來,幾張白色大幡掛在殿上,夜風徐徐,極為靜謐。軍須靡坐在殿上,翁歸靡坐在下首,中間一塊白色幕布,幕布後面,殿正中坐著七個法師,看著整個宮殿全被隱隱的燭光照的若明若暗,時辰將近子夜,法師們互相點了點頭。

“開始吧。”

軍須靡和翁歸靡都屏住呼吸,極為認真的看著法師們焚燒了擺放在香案上的生辰八字的黃紙,幾件細君常穿的衣服、琵琶還有當時扔棄孩子的籃子。

法師們越念越快:“魂兮歸來!去君之恆幹,何為乎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魂兮歸來!東方不可以託些……歸來歸來!不可以久淫些。魂兮歸來!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歸來歸來!恐自遺賊些。魂兮歸來!北方不可以止些。”

“魂兮歸來!入修門些。魂兮歸來!反故居些”

眼看著香爐裡的煙氣嫋嫋,竟然向下延伸而去,緩緩的繞過那些衣物,又瀰漫在整個大殿之中,幕布之上,一片空白,軍須靡的臉色越來越差,他捏緊拳頭,眼睜睜的看著那幕布毫無反應,而法師們的咒語越來越快,可是一炷香已經燒到根部,最後紅亮了兩下,倏然滅了。

燭火頓時恢復了正常,大殿裡瞬間光亮了許多,幕布委頓的癱在地上,法師們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

翁歸靡低聲道:“怎麼樣?”

大法師摘下面具,搖搖頭:“沒有召到夫人魂魄。”

軍須靡騰地從座位上站起,神色冷峻,天生的壓迫之氣,直直向法師們走去:“沒有召到,這是什麼意思?”

法師輕輕擦了下額頭的汗,啞聲道:“或者已經魂失魄散——”

軍須靡眼眸一暗,一絲血色隱隱若現,翁歸靡見狀不妙,低聲道:“王兄,請法師說完。”

那法師繼續道:“王上追思之情,我等豈忍坐視?招魂不得,除魂失魄散外,還有很多原因,或許——。”

“或許什麼?”

法師淡淡的說:“或許她們根本不想與招魂人相見,倘或如此,縱然我等再用心,恐怕也無能為力。”

軍須靡搖晃了一下,拍在几案之上,震得香爐跳起,他垂下頭去:“她竟這麼恨我?死都不肯原諒我!”

翁歸靡輕嘆的搖搖頭,對眾法師道:“諸位辛苦了,翁歸靡先送眾位法師回住所暫作休息,明日再返程吧。”

送著一行人走上橋頭,翁歸靡輕輕扯住剛才的大法師,低聲道:“倘若此人尚在人間,是否能招來魂魄?”

法師搖搖頭道:“那就並非是招魂術,而是攝魂術了。”

翁歸靡的手微微一顫,回望了一眼伊人殿裡突然昏暗的燈光,心中略略一涼,引導那七人緩緩向客帳而去。

伊人殿上,軍須靡一把將几案推翻,香爐彈跳了幾步,灰灑了一地,好在已無火星,酒杯也跳蕩開去,軍須靡看到咕嚕嚕的籃子,眼中悲傷頓現,他慢慢拾起那個籃子,彷彿裡面還放著他的長夫,低聲喃喃道:“君兒,你怎麼如此狠心,難道你連長夫也不顧了嗎?她也不能讓你稍稍心軟,回頭看看嗎?”

“你連一個懺悔的機會都不與我!你就那麼決絕嗎!”

整個大殿上,只有一個孤獨的王者,頹然的坐在地上,縱然如此,依然不掩那鋒芒畢露的凌厲之氣。

似乎感覺到這殿中的空曠,他幾乎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那些躲在暗處的宮女們,讓他看著無比礙眼,邁著大步,他已習慣了到她的墳前,有時攜帶一壺酒,就那樣安靜的坐在碑前的草地上,吹著晚風,彷彿是她的手一般撫摸著他的臉,似乎連墓地的蟲鳴都好過宮中的樂舞,哪怕是伴著不會說話的她,他的心都會或多或少有充盈的感覺。

生死契闊,與子成悅。

另一個身影也從別帳走出,路過別宮,同樣朝王陵而去,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沉上幾分,那長安城中熟悉的一句應門聲,還有夜裡隱約的琵琶曲,加上剛剛的問詢,他心中的謎團更盛,反覆回想著當日雲逸寒的舉動,他多麼希望尋出幾分破綻來。

可是,人死真的能復生嗎?

這次不同於那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