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一、帶著自己單純幼稚的信仰去死;二、扔掉了自己單純幼稚的信仰,而繼續活著。”
擱下毛筆,吹乾墨跡,我合上了那本《江湖行走經驗不完全手冊》,望著門外明媚的陽光,不知心中,莫名有些惆悵。
活了兩世的我,也是……嗎?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我的傷就快好了……靜思啊靜思放我出去吧!”
“我說丁師姐……您能不能換句臺詞?”靜思翻了翻白眼,沒搭理我。
“我這次是認真的嘛~真的好了真的真的!不信你看!”我敞開胸懷,一副“來檢查我吧檢查我吧”的樣子。
“我看您還是等上三個月再說吧。”
“靜思!”我纏上她,不要臉地撒著嬌:“就這麼點小傷,哪用的著這麼長時間?”
靜思用那大眼睛瞪了我一眼,“我英明神武的丁師姐,您說小傷?開什麼玩笑!您是不知道,當時您被抬回來的時候,全身上下骨折的骨折,大出血的大出血,內傷的內傷,中毒的中毒,整個人像被人切成幾千幾萬個小塊塊後再用蹩腳針法縫起來似的,那慘樣啊,我看了都心驚膽顫……”
靜思,是個十六歲的女孩兒,是個被師父撿回來的孤兒,不過怪也就怪在,這孩子從一開始就不記得自己的父母與家鄉,但一開口卻是地地道道的官話,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不過,她一說起話來,那就是唾玉咳珠咄咄逼人的。
而我剛醒來時的那句“當初我在鬼門關怎麼沒把他切成一百零八片再縫起來!”,也總是被靜思這小丫頭津津樂道。
其實,這丫頭在峨眉山上醫術算數一數二,特別對付女人每月要痛一次的那事兒特別有方法,用靜思的話來說,就是“女人,要造福女人!”所以,她才被師父欽點為我的御用醫師。
終於,靜思吐沫橫飛地說完了,然後睨我一眼,繼續在我身上這裡碰碰那裡按按地檢查傷勢。
雖然我覺得這樣耗下去不是個辦法,但是要從拖著這樣一個傷殘之軀突破重圍下山去找那三百里外的李家村,那難度也太高了。我雖然發現自己有點熱血傾向,但好歹不是腦殘吧。
就在我苦苦思索時,有一個女弟子推了門進來。
“丁師姐,你的信。”她恭恭敬敬地遞過來。
我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肯起來:“誰的啊?”
“是武當派莫七俠的。”
我騰地從床上坐起來,然後牽動了傷口疼得我齜牙咧嘴,卻一邊倒抽氣一邊驚訝地叫道:“……這傢伙?”
“噗……”身旁的靜思忍了又忍終於笑了出來,打趣兒道:“丁師姐,您不知道,現在江湖上早就已經將您和莫七俠搓成一對兒了,還有人猜測您與莫七俠的訂婚時間呢!”
果然,江湖這種地方,武林秘聞與桃色八卦傳播的速度是一樣快得接近光速嗎?
要是別的姑娘家,說不定現在就又羞又惱地跟靜思笑鬧成一團,但我不是,我只會瞥她一眼,然後隨手翻著莫小七寫的整整三頁的長信,有些漫不經心,卻發現他的筆跡有些顫抖和虛軟,想必是手上受傷所致。
我有些走神,怔忡了好久,才若無其事地道:“聽你剛剛說的,難道江湖上就這樣結婚的人很多?”
得到了靜思的肯定答覆後,我又陷入沉思了。
就像戰爭時期的革命戰友一樣感情的,能稱之為愛情麼?更奇怪的是江湖上似乎對此習以為常。
那個捨身相救的莫聲谷也是,幾次見面就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種情愫。在我這個現代人看來,我可以很坦然地跟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但是在他的眼裡,男女之間,似乎只有愛情,而雙方只是稍稍萌發了好感便就可以直接上升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這還是江湖兒女的感情,在這裡,大戶人家講究門當戶對,鄉村人家只要能嫁出去嫁誰都無所謂,這……算不算一種畸形的婚姻狀態?
難道要我來寫一本《中國式結婚》嗎……
這一天就在我的沉思中度過了。
而在這一天裡,任誰來探望我,我都會反射性地問上一句:“您的婚姻觀是什麼?”,直到師父又進來探望我,而我也好死不死如法炮製了一句之後,我這股撰寫《中國式結婚》一書的勁兒終於消停了。
第二天.
“丁師姐,這是您的信。”
我有些驚訝:“……又有信?誰送的?”
“送信的也不知道。”
躺在床頭,我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