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樣子。陳友諒不用說,劍眉星目的少年佳公子。至於我……誰說我女扮男裝了!
陳友諒正一臉遲疑地看著我一身華麗麗的女裝,腳步停在青樓的地磚前猶豫不進,反倒是我大步流星地走過他身邊,還輕蔑地瞥了他一眼:“第一次來青樓吧?真青澀。”
陳友諒登時怒了,差點就要挽了袖子跟我火併,但是當他看到青樓前那些笑語盈盈的女子,一下子就收斂了,嘴角掛回那俊秀少年的專屬微笑。
我來到這座青樓前,抬眼,在隱隱綽綽的繡戶珠簾下似能窺得幾分佳人倩影。而溫潤的素琴音、女子輕盈悅耳的嬌笑聲混雜著男人的調笑聲也不斷衝撞著我的耳膜。
這就是青樓!
——江南的第一大銷金窩。
樓門前執著手帕的豔麗女子一下攔住了我的去路,馥郁香氣的香氣嫋嫋而來,她輕啟朱唇:“小妹妹,青樓可不是你來玩兒的地方。”
我對著她妖嬈的面容微微一笑,然後挺起胸脯,理直氣壯地大聲道:“我就好這一口。怎麼地?你們不做生意了?”
說完,也不顧這女子的目瞪口呆,大搖大擺地進了青樓。
陳友諒就走在我的身邊,他連忙撫額,好像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認識我似的。
入了青樓,只見裡面金翠耀日,羅綺飄香。風情多姿的女子巧笑嫣然,蛾兒雪柳晃花了我和陳友諒的眼。
張松溪看著我們倆愣神的樣子,似是想起了我倆之前成熟的模樣,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到底還是孩子。”
只見這青樓共有兩層,這裝修端的是富麗堂皇,美輪美奐。在底層大廳的中央還搭建著一個舞臺,四周懸掛著的紅綢緞帶招搖,還沒有開始表演,臺下早已賓客滿堂,鶯鶯燕燕們穿梭在桌前不停地勸酒,明豔勾人的笑容讓陳友諒不由瞪大了眼睛。
張松溪帶著我們三人尋了處位子坐下,等待節目的開始。
正在靜候期間,忽然,二樓的樓梯口傳來一陣喧譁,我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衣著凌亂姑娘正哭哭啼啼地從廂房裡跑出,一旁的老鴇見了,罵了幾句,然後身後幾個健壯的男子立刻圍了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雖然我生長在現代社會,但卻也沒有能力去在這封建社會叫囂著“天賦人權”、“眾生平等”——這倒不是我心腸硬,只不過這個時代背景不同,思考模式也不能守著現代的那套不放了。
陳友諒也平靜地端起茶水,這模樣,似是習以為常。
顯然,張松溪也看到了那一幕,那神情卻也沒什麼變化。
我朝他打趣道:“武當七俠素來以行俠仗義為準則,如今張四俠見了這身不由己的女子在此處受苦受難,為何不來個匡扶正義,英雄救美?”
張松溪沒有看我,只是搖著扇子,微笑道:
“各行各業都有自個兒的規矩,硬要壞人規矩,恐怕麻煩不斷。”
“這話聽起來可不像是正氣凜然的武當張四俠說的。”我笑道。
張松溪扇子一合,手一攤,苦笑道,“人家也是開啟門做生意的,如果我‘行俠仗義’了,那這些女子離開了青樓該何去何從?武當可以養她們一時,也不可能養她們一輩子。這是她們謀生的手段,我去幹涉那才是吃飽了沒事幹!那還不如讓我和那江洋大盜大戰三百回合算了。”
聽完他說的話,我默默點了點頭,心情卻莫名有些低落。
張松溪這麼說也沒錯,但不知為什麼,總是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
雖然說,他說的真的沒錯。如果他真的像一個愣頭青一樣傻呵呵地跑過去把那個女子救下,我才要奇怪他是怎麼活到今天的。可心裡面,還是有一種感覺——像是心中的玻璃塔出現了裂痕。
在這個我正在失落的當口,陳友諒似笑非笑地道:“……難道你覺得把老鴇打一頓給那姑娘幾兩銀子就天下太平了?真青澀。”
“什麼啊……你才青澀你們全家都青澀!”
被他這麼一攪和,我與陳友諒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鬥嘴吐槽……就這樣,剛剛突如其來的悵然若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伴隨著悅耳的絲竹樂音,表演開始了。
舞臺上魚貫而入幾個身穿抹胸紗衣的美貌女子,在臺中央翩翩起舞,動作輕盈而優雅,特別是那領舞的舞姬,她那水汪汪的美目在場中一掃,彷彿能勾走無數男人的魂魄。
只見此時的張松溪一邊搖著摺扇,一邊半眯著眼,似乎很陶醉地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