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明天休沐，不如我們去黃覺寺玩玩吧。”一邊啃著羊蠍子，張大牛說道。

今天老大不在，小野吃得又不多，這一鍋都是他的了，滿足！

“好啊！”慕思歸一口答應：“我還沒見過皇家寺院長什麼樣呢，北疆寺廟少，揚水城外只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廟。”

“那行，回頭把你的馬也牽著，這段時間該憋壞了吧。”

“對啊，再不放小紅馬出去跑跑，它就要跟我鬧脾氣了呢。”

兩人說說笑笑吃完一頓飯，約好明日見面的時間，張大牛便拎著一罈子慕思歸親自醃的鹹菜回家了。

男人離開那間小院子的時候還哼著小曲，等拐了個彎，卻又恢復一本正經的樣子，站定在男人面前，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老大。”

“約好了？”沐澤深隱在黑暗中，用沒什麼起伏的聲音問。

“約好了。”將約定的時間地點抱出來，張大牛忍不住在心裡翻自己老大白眼。

喜歡就自己去問啊，還非得讓他當這個傳聲筒。

“好，你回去吧。”男人的目光忽的掃過張大牛的手：“手裡的是什麼？”

“小野做的野菜。”乖覺的將東西遞上去，張大牛有些不捨得，這辣乎乎的鹹菜最下飯了，就著這個菜，他能吃好幾頓，特別省菜錢。

“恩，你收著吧，別浪費。”

聽老大這語氣是不要了，張大牛鬆口氣：“那不能，老大您啥時候見我浪費過糧食。”

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慕思歸第二日趕到約定地點時，看到穿著一身月白袍子，牽著馬早已等在原地的男人時愣了愣。

“老大，這麼巧。”女孩規矩的同沐澤深行了個禮，心裡想著，怪不得為了省錢，休沐從來不出門的大牛哥會突然提出帶她出來玩，原來是替老大求的。

“我正好要去黃覺寺，替我娘求一盞長明燈。”沐澤深簡單解釋一句，意思是讓慕思歸放心，張大牛今天也來。

兩人一時無話，尷尬的站了一會兒還沒等到張大牛，慕思歸這才開口道：“您為什麼不拆穿我的身份，還讓我留在大理寺？”

“你很適合大理寺，大盛也沒有律法規定女子不能做寺差。”又是簡單一句話，沐澤深將自己的意思表達了個清楚。

“多謝老大成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慕思歸只好又道了聲謝。

“從寺差爬到少卿，你知道需要多久嗎？”沒有應下慕思歸的謝，男人反問道。

“不知道。”搖搖頭，慕思歸回答的乖巧。

“也許一天。”男人低頭盯著她，發現這小傢伙並沒有抬眼看自己，似乎從那日開始，她就沒再正眼與自己對視過：“也許需要一輩子。”

“沒事兒……”慕思歸撓撓鼻子：“我……準備去找文德哥哥問問，是不是真不打算娶我了。若是不打算，我會隨著阿爹阿孃回北疆……畢竟也鬧了這麼久，惹阿孃生了好大一通氣。”

“你當大理寺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男人的聲音忽地沉了下去：“你又把我付出的這番心血，當做了什麼？”

“老大你放心，我會……會把你教我的這些東西全都教給另一個比我還聰明的人，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心血。”慕思歸懨懨的保證：“我來大理寺原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有用的人，但是我最近想明白了，似乎文德哥哥要得不是這種有用，所以……”所以實在沒有留在這個地方的理由了。

兩人間的氣氛又沉了下去，等張大牛來得時候，這死一般的寂靜堵著他幾乎快要喘不上氣。

但是偏偏這兩人之間，沒有一點第三者能插入的餘地，他除了跟他們保持一段距離外，什麼也做不了。

氣悶的走到山腳下，在山下一間茶舍裡寄存了馬，三人徒步上了山。

黃覺寺是大盛第一大寺，長年香火鼎盛，香客不斷，即使這不年不節的時候來，也依舊滿是來上香還原的善男信女。

不少小攤販沿路擺攤叫賣，還有雜耍班子設臺表演，熱鬧程度比四平坊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慕思歸一點觀賞的心思都沒有。

她覺得自己壞透了。

辜負了老大的悉心栽培，還欺騙了老大的感情。

“小野你看，那邊有耍蛇的。”瞅準機會，看到一個稀奇的事物，張大牛連忙拉扯慕思歸過去看。

可還沒到跟前，剛還被張大牛拉扯著的女孩反而一個箭步扎進人群，隨即，人群中響起一陣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