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女孩的腦袋突然倒著出現在正在專心讀書的少年面前。
一般人多半會被她這樣的舉動給被嚇個半死,然而眼前這少年顯然不是尋常人,他淡定的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說了句:“我和楊毅不熟。”
“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查楊毅的案子的?”
少年抬起腦袋,深深看了一眼依舊倒掛在自己面前的人,又一言不發的低下頭繼續看書。
嘖嘖,看樣子自己是又被鄙視了。慕思歸撓撓頭,勾著房梁的腿一鬆,十分漂亮的落地。
“你們國子監好奇怪啊,我這問了一圈,這些學生居然沒一個人知道平日裡欺負楊毅的人是誰。”拉了個椅子就在男孩身側坐下,慕思歸開始敘述自己打聽到的情況:“我前後一共問了二十二個學生,而且還是分批單獨詢問的,結果這些人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楊毅得罪了誰,平日裡只有你和易清能和楊毅說上話。”
“我說了我跟他不熟。”
“我知道。我問了管校舍的學正,還有國子監裡的其他雜役,他們說楊毅除了偶爾會和易清一起去上課外,其他時候都是獨來獨往的,也沒見他主動跟什麼人說過話。”慕思歸又往前湊了一點:“這麼一個沉默寡言,又一心求學的書呆子,到底會得罪什麼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該是你們大理寺要查的。”少年顯露出一點不耐煩。
“對了!”忽然想到什麼,女孩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一開啟,一股槐花混合著麵粉味的清香撲面而來:“中午剛蒸的槐花,我一直放在懷裡捂著呢,你吃吃看。”
少年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像是在內心中進行了一番天人交戰,他最終還是放下手裡的書,衝著油紙包伸出手。
“等等。”又像是變戲法一樣,慕思歸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將裡面由她特調的醬料澆在油紙包內的蒸槐花上,再拿出一雙筷子拌了拌,連筷子帶油紙包一起遞給慕容野:“這樣更好吃,快吃吧。”
笑眯眯的盯著自己弟弟吃東西,慕思歸又接著問:“你說,你們這一屆學生裡,誰家的勢力最大啊,能讓所有人守口如瓶,看來這傢伙的後臺有點硬呢。”
“你怎麼知道是一個?”一邊吃著,慕容野一邊回答道。
“什麼?兇手還不止一個!”
“你知道楊毅為什麼會死嗎?”一口一個槐花往嘴裡塞,少年兩個腮幫子很快就被塞得滿滿的,像個小倉鼠一樣嚼啊嚼,配上那張精雕玉琢的臉,可愛到讓慕思歸想上去動手捏一捏。
可她知道不行,一旦捏了自己這預先帶好的吃食可就白費了。
惱羞成怒的小野一定會把東西扔回來,然後什麼都不再說。
唉……自己這個弟弟啊,用阿孃的話說,就是太傲嬌了。
“你還記得前年夏天,軍營裡發生的那件事嗎?”白了自己姐姐一眼,少年又道。
“你是說李武被排擠的那事兒?”慕思歸想了想,反問。
前年夏天剛應徵入伍的李武不知為什麼,一進軍營就受到了幾個同期的排擠,原本大家都懶得管他們的事,覺得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兩方打一架,最後不打不成交。
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超出的慕思歸的預料,原本和李武交好的一些人,不知怎麼的都漸漸疏遠他,原本挺陽光的李武越來越消沉,直到最後,他寧願調去伙伕房,也不願意再在他們營待下去。
這事兒慕容峰沒讓她插手,等事情解決之後,慕思歸才從幾個兄弟那裡得知,但凡和李武交好的人都會被與他交惡的同期威脅,甚至毆打,大家本著明哲保身的態度,都不願意靠近李武。
被孤立後,那夥人開始處處與李武針鋒相對,明裡暗裡的給他使絆子穿小鞋。
“國子監和軍營沒什麼不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會有拉幫結派的事情出現,若是兩方實力相對,就會一直針尖對麥芒下去,若是一方弱了,自然只有受欺負的份。”少年悠悠說著,用餘光瞥著慕思歸。
“那你……為什麼不……”女孩欲言又止,她從小在弟弟面前就沒什麼姐姐的威信可言,即使現在覺得哪裡感覺不舒服,她詢問起來,也是小心翼翼的。
“你想問我為什麼不幫他?”慕容野替女孩問完了問題。
“是啊,為什麼?”
“你也聽其他人說了,與楊毅能說上話的只有我和易清,我是什麼身份?父親是一方戍邊大將不假,但若是太過冒進,仗著爹孃的身份就肆意妄為,你覺得爹孃不會受到牽連?嶺南、北疆、東海,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