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沒說話,只是催著馬往前走了幾步。
戰馬和家馬有什麼好比的?慕思歸想著,她的小紅馬從生下來就被訓練著如何衝鋒,如何奔襲,如何去躲避危險,甚至是克服動物本能去直面危險。
換言之即使自己失去了戰鬥能力,小紅馬都帶著她從敵陣中逃出。
宮中這兩位今天騎得馬自然沒得說,都出自北疆,其中一匹還是前年她親手挑選出來的。
但挑選給宮中貴人騎得馬,最重要的一項選擇標準就是要夠溫順。
換言之,沒有那股好勝心,放在普通家馬裡跑起來沒問題,但放到一旦激起勝負欲的小紅馬面前,根本沒有比頭。
要麼就放水認輸好了。女孩想起之前和楚河瀾掰手腕,不就是因為沒放水?鬼知道她後來都經歷了什麼。
回憶太糟糕,女孩這麼想著就打算去揉揉小紅馬的左耳,這是她和小紅馬的約定,只要摸它左耳,她聰明的夥伴就知道接下來自己要收斂,不能不管不顧往前衝。
手還沒伸過去,微涼的男聲忽然響起。
“定安郡主的馬倒是漂亮。”沐澤深用他那雙深邃卻沒有多少情感波動的眸子望著她。
“多謝少卿誇獎。”終於跟老大搭上話,慕思歸心中一陣開心,雖然表面極力掩藏,眼中的雀躍卻多少暴露了她的心思。
瞧著女孩那張帶笑的眼睛,沐澤深的心尖顫了顫,這小東西,怎麼就這麼招人疼?
“是戰馬?”男人繼續問?
“對。”面對老大,慕思歸頓時覺得自己說話流暢不少。
“戰馬?”楚河瑛站在慕思歸另外一邊,沒瞧見兩人眼神中的互動,只聽到戰馬兩個字後,又來了精神:“看起來很不起眼啊。”
起眼就完了。慕思歸在心裡甩了楚河瑛一個大大的白眼,戰馬又不是用來譁眾取寵的,看著漂亮都是花架子。
“不能太起眼。”雖然心裡不願意,慕思歸還是乖乖回答。
“我還沒跟戰馬比過呢。”楚河瑛沒管慕思歸說了什麼,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慕思歸說什麼,而是扭頭去對自己哥哥道:“今天真是沒白來。”
見公主殿下不再理會自己,慕思歸鬆口氣,順便思考一下老大為什麼要故意提戰馬的事情。
就像楚河瑛說得,小紅馬並不起眼,不主動提根本不知道它會是一匹戰馬。就這麼假裝成一匹普通家馬,即使故意輸了比賽也不會被質疑。
難不成老大不想讓她輸?
可是贏了這場比賽,對自己沒什麼好處啊!
不確定自己領悟的是否正確,女孩小心朝男人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沒想到男人已經移開目光,正將自己的披風取下來,遞給跟著他的小廝,壓根沒打算再給她來個目光交流。
老大,你不能就這麼丟下我不管啊!慕思歸咬了咬下嘴唇,一時進退兩難。
可還沒等她思量好,楚河瑛一甩馬鞭,搶先衝了出去。
比賽正式開始,兩個男人緊隨其後,最慢的是慕思歸,她自暴自棄的一甩韁繩,如同一支離弦之箭,追了上去。
四個人裡,沐澤深的馬應該是最差的,雖然男人出發並不晚,但硬體不夠,慢慢還是被甩在了後面。
就如同慕思歸所料那樣,小紅馬越跑越激動,且完全察覺不到主人內心的複雜情緒。
上次去寒山短暫的跑動並沒有讓它滿足,因為這一次它更是放肆,四條有力的腿發出踏踏的聲響,向在北疆一樣帶領慕思歸自由遨遊在天地間。
風從她耳邊呼嘯掛過,一襲黑髮隨風舞動,像是受到了小紅馬激昂情緒的感染,女孩也不再兜著了。
管她呢,就是再跟熊打一場又何妨?她會讓這些人看看,自己這一身力氣到底是不是擺設。
漸漸的,她超過了老大,超過了楚河瀾,最後一路逼近最先出發的楚河瑛,而後留給她一個颯爽的背影。
四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後面的大部隊自然不敢怠慢,一改之前慢悠悠的行路狀態,全都加快腳步。
“真好。”慕容野慢悠悠跟在段文德身邊,盯著前方几乎消失看不見的幾人,嘴角含笑道:“我以為只有我娘能治住我姐姐呢。”
不明真相的群眾們以為慕容野是在說楚河瑛,但這話傳進段文德耳朵裡,卻是另一個意思。
“思歸妹妹一向乖巧。”剛才不是沒看見那兩人明裡暗裡的互動,尤其是在聽到沐澤深同自己說話時,女孩放光的眉眼,讓段文德看著只覺心中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