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沉默,思索了陣子又道:“好事是從來不出門,壞事是一下子就可以傳出千里萬里,昨兒個施粥時門口那麼多人,想來這事外頭是早就傳開了,不好生處理還真是不行。”
牛管家聽了忙點頭說是。
柳氏瞟他一眼,起身走出幾步,道:“去,去請個道士來,這等事不是咱們說幾句澄清一下就算了,也要人家相信,咱們就做一回給眾人瞧瞧。”
牛管家一聽柳氏這話便明白過來,點頭道好,又因那日流水離開,柳氏與自己談白凝升遷之事,知柳氏對白凝也算重視,便問:“那,那丫頭那邊,要不要給她提個醒?”
柳氏聽了輕橫一眼牛管家,道:“不用理會她,平白給我惹出這麼些事,嚇唬嚇唬她也好,也平平我這心裡氣!”
牛管家聽了笑,點頭退了出去,辦他事去了。
鍾冉院子裡白凝正在廊道上逗弄著那白鴉,鍾離因聽聞了昨日之事,只當白凝現在心情定是極糟糕,用過早飯便急匆匆趕過來,誰料一進鍾冉後院便瞅見白凝正悠然自得與那白鴉‘眉來眼去’。
鍾離快步走近,卻聽得白凝似在和那白鴉說著笑,便停在白凝身後,靠在了一根屋柱上,又將左手抱在胸膛前,右手撫上下巴,細細揉搓著嘴角旁面板,而後漫出一絲笑意,心道這女人心是什麼做,怎如此淡定!
白凝不知鍾離站在身後,嘴裡還繼續道:“然後第二個人回來跟王說,稟王陛下,那確實是一頭老虎,好大好威猛老虎,可是王陛下還是不信,又遣了個大臣到集市上去瞧,那大臣回來時照樣說,稟王陛下,那確確是一頭老虎,他們沒說謊,於是這一次呢,王陛下就信了。”白凝說罷嘆了嘆氣,又笑問那白鴉道:“白鴉你說,那馬兒是不是很委屈,分明是匹任勞任怨,累死累活馬兒,卻硬是成了別人嘴裡可怕可恨老虎!”
鍾離在身後聽了笑,後背輕輕用力便離開了屋柱,走近白凝,道:“三人成虎典故可不是這麼說哦!”
白凝這才知道鍾離在身後,忙回了身行禮,又笑道:“跟鳥兒說話,也無需真按那一套,只要表達好自己意思便成了。”
鍾離笑點著頭,又道:“你委屈,我清楚,不會有事。”
白凝微微感動,笑點著頭說謝,鍾離又走近一步,提過白凝手上鳥籠,笑道:“這鳥兒叫什麼名字?”
白凝笑:“姑娘還沒給起名,我就叫它白鴉。”
鍾離挑挑眉,點頭道:“白鴉,我瞅著這白鴉跟某人一樣委屈可憐,又和某人同了一個祖宗姓,便乾脆叫它小白算了。”
白凝聽了這話便知鍾離在消遣她,收斂了笑意輕橫他一眼道:“這鳥兒是姑娘,除了姑娘,應該是沒誰可以給它起名。”
鍾離又挑著他那兩片劍眉,笑點著頭,道:“這話在理,那我這就提了它去見四妹妹,叫她給這白鴉起個名去。”說罷便往鍾冉屋子裡去。
白凝聽了鍾離話沒說什麼,也沒想跟著一塊兒去,可鍾離走出幾步卻又回頭將她一併叫了進去,似是要她看場好戲般。
鍾冉正在屋子裡烤著火,現如今年節快至,刺繡師傅也放了假回家裡準備過大年去了,鍾冉整日裡便是更加無聊,見鍾離白凝進來甚是高興,忙讓流砂及新上來大丫頭楚裾伺候鍾離。
鍾離將鳥籠遞給流砂,流砂接過遞給了鍾冉,楚裾給鍾離倒上熱茶,鍾離接過和鍾冉一道坐到了熏籠旁,白凝因不是鍾冉傳喚進來,便是無事可做,隻立在了一邊候著。
鍾離拿著茶喝了一口便偏過頭笑望著鍾冉,道:“四妹妹可喜歡舅舅這份禮?”
鍾冉笑點著頭,道:“舅舅送,自然都是好,哪裡會有不喜歡。”
鍾離挑眉點頭,又問:“聽說這鳥兒還沒起名,四妹妹倒是賞它個名字。”
鍾冉聽了直皺眉,繃了嘴道:“二哥哥原是來奚落我,明知道我識不得幾個字,還偏生要我起名,豈不是笑話我?”
鍾離笑:“哪裡是奚落你了,給鳥兒起名又不是非得起得多麼超凡脫俗,隨便叫個什麼小黑小灰不就成了。”鍾離說罷笑瞅了眼白凝,白凝立在一旁不屑橫了他一眼。
鍾冉倒是同意鍾離說法,說這法子可行,又說既然如此,鍾離隨便取一個罷了,鍾離聽了這話又笑瞟了眼白凝,一副洋洋得意之美狀,嘴上卻道:“那不成,這鳥兒是四妹妹,還是得四妹妹來起名。”
鍾冉便將那鳥籠提得高高,細細觀察了片刻便道:“通身白,那就叫小白好了。”
“噗噗……”鍾離正在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