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餵了,便有流砂過來叫喚她,說是今兒個府裡頭施粥,大家又要忙著年節事,叫白凝跟著她去幫忙,白凝便將那鳥籠提去給了鍾冉,又跟著流砂去了廚房。
廚房裡頭白凝見到了青衣石涼,兩個人各拿了個吹火筒在灶臺前吹著灶火,滿臉灰跡,眼睛被煙火燻得淚溼溼,白凝在這頭望著那邊無聲,不是憐憫他們,是在嘆息自己,身為下人,只要主子想攆你了,無論如何,都是逃不掉,就像青衣石涼,就像流水,或許,某天也會輪到她!
和著眾人,將一桶一桶粥抬到板車上,又在後頭推著一起運往大門口去,鍾府很大,從廚房到門口也要走那麼段時間,丫頭們便開始八卦。白凝因不受歡迎,便退了出來,跟著流砂在後頭走著。
白凝笑問:“府裡頭是不是每年都會施粥?”
流砂笑道:“是如此,夫人心善,每年這個時候,濟南府裡乞兒難民們便會開始關注府門口了,今兒個施粥,昨兒個開始便有人在門口排著隊等著了。”
白凝聽了暗歎,通宵排隊,只為一碗稀粥!又聽得流砂道:“夫人每年都從府裡用度裡支出五十兩銀子,用來行善,今年更是支了六十兩給廚房,要廚房將這事好好辦好了,說外頭百姓,日子艱苦,富貴人家就該幫著點。”
白凝聽了笑,卻是無語至極,恰巧這時牛管家從前頭走來,身後領著個鄉紳般人物,鄉紳身後又有幾個漢子,抬了些箱子急走著,白凝見了牛管家欲打個招呼,牛管家卻是連瞟她一眼時間都沒有,直領著那些人往柳氏院子裡走。
白凝站在那裡回頭望著那群人,怔怔望了片刻,想了片刻,又回身望著前頭粥車,白凝笑,慘淡笑!
到府門口時白凝發現流砂果真沒有說謊,府門口人氣之旺,之亂,足以媲美明星們籤售會現場,而鍾老爺此時已經親自到了門口,大叫著大家靜下來,要守秩序,眾人見鍾老爺發話了便也慢慢靜了下來,鍾老爺面上高興,瞅眼那粥車上粥,便又皺了眉,大聲呵斥廚房管事,道:“叫你做事,你怎麼做,說了這粥要熬濃一點,稠一點,你怎麼就這麼蠢!”
那管事瞅了眼那粥,分明也不是特稀,但心裡也是知道鍾老爺心思,剛想說什麼卻又聽得鍾老爺呵斥道:“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再去吩咐廚房,多熬一車濃稠送過來!”
那管事忙應者進了大門,直往廚房裡頭去,眾人見還有粥要來便又歡呼了起來,喧囂聲中大多是鍾老爺活菩薩,在世佛祖之類話,只偶爾飄來幾個不和諧音調,卻也只一下就被稱譽聲淹沒。
鍾老爺將了幾句後就匆匆忙忙進了府門,往柳氏院子裡去了,白凝站在屋柱旁,靜靜看著一切,不過片刻,眼睛便感困頓,抬了眼,望著遠處綠色,又望向天邊時灰時白浮雲,嘴角慢慢抽出一抹笑意,冷冷,忽又有流砂在前頭叫道:“你站在哪裡做什麼呢,這裡這麼忙,你可好歹來幫幫手!”
白凝這才擺正了臉,朝著那粥車走去,拿起鐵勺,給前面排著隊婦人舀了一瓢,那婦人卻在抬眼說謝瞬間忽摔碎了手上瓷碗,大叫一聲‘鬼啊’狂奔出了人群,眾人聽了也皆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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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凝握著鐵勺,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凝神靜望著那個近似瘋癲身影,莫非是她?
一同施粥丫頭聽了那婦人話,多是一樣反應,斜了眼過來睨一眼白凝,又接著給前頭排隊人舀粥,白凝放下鐵勺,退至一邊,不是她撿懶,是根本就沒人到她面前來領粥了,不過這也好,她也不想看到這樣場景,太過諷刺,瞟眼人群那頭,方才那婦人早已沒了蹤影,便轉身進了大門,往鍾冉院子裡去。
至第二日一大早,柳氏方起床,便有小丫頭進來回話,說牛管家在外頭候了大半個時辰了,柳氏皺皺眉,叫牛管家在外頭再候一下,這邊又讓江夢君玉快點伺候,想牛管家平日裡做事沉穩有餘,如此大早候在外頭定然是有大事,江夢君玉心裡也是清楚,均加快了速度服侍柳氏洗臉漱口,梳妝整衣,約一刻鐘,柳氏便將牛管家叫了進來。
牛管家行禮道明來意,原是昨晚子時,家丁來報說有一婦人,提了一籃子冥幣蠟燭在府門口燒著,嘴裡直嚷嚷著鬼呀,莫近身之類,後家丁們幾番呵斥,那婦人才提著籃子走開,可府門口卻是已燒了一大堆紙灰,家丁們拿了掃帚撮箕去掃,卻是一陣陰風,將那紙灰吹得四處飄飛,搞得一個個漢子也都疑神疑鬼,膽戰心驚。
柳氏坐在椅子上,聽了原委,又想起昨日府裡下人個個談論事,頓時勃然大怒,呵道:“好端端一個丫頭,怎生在那瘋婆子嘴裡就成了那不乾淨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