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聽了鍾老爺這話後,雖也是笑著,可神色卻大不一樣,但也沒做聲,李氏聽了心裡高興,卻也知道柳氏心思,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要吭聲好,面上也不敢露喜色,佟氏也是個明白人,這事與她扯不上什麼關係,她若吭聲,不是得罪柳氏便是得罪李氏,她們不是正妻便是姐姐,又都替鍾老爺生了兒子,都是她惹不起,便只也只淡淡笑著。
鍾離本也是不想吭聲,可是鍾老爺這話是說給他聽,由不得他不吭聲,便只得笑道:“父親對離兒好,離兒心裡明白,也在心裡受了,只是懇請父親原諒離兒說幾句不甚恰當話,老祖宗規矩本就是定了,這家業只能歸大哥,離兒不過是庶出,哪裡能得個什麼,父親欲替離兒置宅子,用不也是家裡銀子,家裡銀子到將來不都是大哥,離兒若是用了,豈不是違了祖宗規矩,這不是讓離兒打祖宗臉嗎,太大不敬了。”
李氏站在鍾老爺身後,聽了這話望著鍾離皺眉,柳氏面無表情坐在那裡還是一聲不吭,鍾老爺不悅道:“什麼打了祖宗臉,什麼話,父親做事自有父親道理,這麼大家業都給你大哥,父親獨給你起個宅子,老祖宗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只要你們不唱反對票,誰會說個不字?”鍾老爺說罷瞟了眼柳氏。
柳氏笑道:“照我說,老爺這話最是在理,只要妹妹們和我都同意了,誰還敢說個不字,再說了,這規矩是死,人是活,老爺說怎樣自然就是怎樣了,大家說是不是?”
李氏佟氏聽了這話神色都微變,又各道柳氏所說有理,鍾老爺又道:“既然如此,這事便這麼定了,等過完年我便讓牛管家去把這事辦了。”
柳氏笑點著頭,鍾老爺這才命開席,眾人便紛紛拿起碗筷開吃,鍾冉平日裡算是個愛說話丫頭了,這會子見鍾老爺在卻是一句不吭,只埋頭吃飯,原是柳氏早就囑咐過,說鍾老爺不喜女孩子家多話,叫她只低頭吃飯便是。鍾瑤平日裡本就是乖巧丫頭,柳氏先前沒有囑咐她,她卻是早就摸到了自己父親性子,只垂著頭安安靜靜吃著碗裡飯菜,佟氏站在一旁,看了自是高興。
柳氏不住瞅著鍾老爺,又時不時給鍾離夾著菜,柳氏平日裡對鍾離好是好,但卻很少有這般熱情,鍾離自是知道她是做給鍾老爺和李氏看,卻也不好說什麼,只笑著謝過。一頓飯吃了大半個時辰,眾人才一一放下了碗筷,李氏接過江夢遞上來茶水給柳氏用了,那邊佟氏服侍鍾老爺漱口喝茶,其他各丫頭跟班各自服侍各自主子,只有鍾離,青衣石涼不知被他趕到哪裡去了,自己胡亂來了小丫頭們遞上來茶水漱了口,喝了口茶,又向鍾老爺和柳氏行了禮出了柳氏院子。
凍瘡
一出上房,鍾離便深吐了口長氣,心道這頓飯總算是吃完了,渾身上下倍覺輕鬆,可想起南院白凝等了他一箇中午,這心裡頭又緊了起來,不知如何解釋,皺了眉頭,往南院趕去。
南院裡頭白凝剛服侍蘇媽媽喝了藥,送午飯家丁過來她又服侍蘇媽媽吃了午飯,現在正在自己屋裡吃著已微涼飯菜,見鍾離來了忙放下筷子,起身到一邊恭恭敬敬行禮。
鍾離叫她起,自己從桌布下拉了根凳子出來坐著,微探著頭往桌上碗裡望了望,又偏頭望著站在一旁白凝,問道:“怎麼今兒個就一個菜?”
白凝自然知道,南院出了這麼多事,柳氏這是在懲戒她們,雖然攆走了紅梅晚秋,但柳氏威嚴尚未完全挽回,這兩個月來,除了蘇媽媽,南院人每餐都是一碗鹹菜疙瘩,或是一碗清湯,一來是懲戒她們,二來也是做給其他下人們看,惹事就是這樣下場。只是這事卻是不能告訴鍾離,若是他知道了,定然會去柳氏那裡求情,到時候只怕是罪上加罪,便笑道:“哪裡就一個菜了,只是我不愛那些胡蘿蔔冬瓜之類,就喜歡吃這鹹菜,便都給了她們分了。”
鍾離聽了皺眉,道:“還是什麼都吃點好,老是吃鹹菜,沒準過幾天你這臉就成鹹菜疙瘩了。”
白凝笑,又道:“二少爺來南院何事,我們出去說如何?”
鍾離聽了眉頭更皺,道:“不是說好了中午到南院來找你嗎,難不成你忘了?”
白凝聽完微張了張嘴,她還真是忘了,笑道:“上午事多,二少爺別介意。”
鍾離面上很是不高興,還以為白凝等了他一箇中午,心裡直琢磨著如何向她解釋,卻不料人家根本沒把他事放心上,瞟到她床上放著那尚未成形袍子,不悅道:“一個上午就在給雲哥繡袍子?”
白凝也往床上瞟了瞟,笑道:“不是,就摸了下,一直在蘇媽媽那頭忙呢。”見鍾離面色不好,白凝又轉了話題道:“蘇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