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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一個人的力量。”

我搖搖頭。

有人把登上山頂,稱為征服。渺小的人類企圖透過一次又一次登上山頂——踐踏,蹂躪,重新整理足下的高度,但山並不會屈服。它不會有所變化。征服的事想都不要想。

“它們千萬年前已然存在,此後也會依舊存在。不要說人的一生,就連人類作為一個族群而言的全部歷史,在自然面前,也只是它一眨眼的工夫。”

無法超越,不可挑戰,這就是世界的規律。作為人類,我們只能敬畏並且遵守,僅此而已。

藍染不置可否地笑笑,探究的目光沒有絲毫放鬆。

“這話由完全駕馭了自然之力的你說出來,真是沒有說服力呢。”

我好笑地搖搖頭。“你說風嗎,它只是借力量給我罷了。”

不遠處傳來嬉笑聲,剩下的幾名隊員正圍坐一圈說笑打鬧。這些未出校門的學生說到底還是群半大的孩子,不曾直面死亡的恐懼,因而在如此嚴酷的環境下仍能維持輕鬆的心態。

他們相信自己受到神明的特殊優待,認為即使有人死也定然輪不到自己。

恐怕現在滿腦子想的是,回去後如何向人炫耀這段很帥的經歷吧。

“好像越不在意自己力量的人,就擁有越強大的力量。這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我最近正在思考。”藍染笑著說。

藍染對“巔峰、最強”十分執著這回事沒什麼可多說的。因為實在很閒,我正在思考他對權勢的追求與對力量的追求之間的因果聯絡。

這是被困的第一天。

從一開始就對水和食物施行了物資配給。當然不會分給我自己。

在大家估摸著時間,吃了三頓飯之後。

“你是不是認為自覺、並且有意識地將別人當作踏腳石的人相當可怕?”

聽到藍染這麼問,我搖搖頭。

我倒認為不自覺、潛意識地將別人當作踏腳石,藉善意和正義來踐踏他人的人更加恐怖。

藍染挑眉笑道:“就是說,比起我,你更加討厭你所說的——你自己?”

我答道:“各人生存方式的不同罷了。”

無須將他人當作踏腳石就得以立足的人,以及只能生為他人踏腳石的人,兩者間存在著絕對且無法跨越的鴻溝,我想就是這麼一回事。

“真沒想到……”藍染向我這邊靠了靠。

驚訝我會這麼想,還是驚訝我會把這想法說出來?

在這個分不清日夜的地方,我們一直在談話,談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之後,彼此的想法都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也難以隱瞞。

我想這既是拉近了距離,也將我們日後的道路推離得更遠。

“四楓院大人……”

水和食物……我對前來報告的隊員說:“不必擔心。”

藍染溫柔地補充道:“我們會在物資耗盡之前成功脫險的,請放心吧。”

隊員露出安心的表情,轉身回到夥伴中間。

我用冷漠疏遠來扮演一名剛強的隊長——因為不安,人們需要權威以作精神支柱。而餘下來需要撫慰的部分,自然有溫柔、體貼的藍染副隊長。

“要是食物撐不到脫險的時候,他們肯定會吃了我。”藍染嘲諷地說。

“不會。該由我吃起。”我對他方才的白色謊言予以充分肯定。

對事實的恐懼比事實本身的殺傷力要大得多。即使無需食物也能再撐上一天,但在食物耗盡時他們就會崩潰,所以現在只能儘可能延後那個時間。

唔,毫不憐惜自身,把責任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我聽到藍染這麼小聲嘀咕。然後他說道,那時卻居然扔下部下,一個人跑開……

“聽說四楓院家的大小姐和浦原感情不錯,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啊。”

我驚訝地側頭看向藍染:“你聽誰說的?”

“呵呵,這種事情……”他笑了笑,像是在說沒有回答的必要。

我想想也是,這種陳年舊事在真央這個八卦大本營連情報的標準都夠不上,氾濫到上個廁所都能聽到隔壁的隔間在聊的程度。

為什麼會突然提到浦原?

我這麼看著他,他笑著答道:“想想浦原現在大概正好好地喝茶,就覺得有點吃醋啊。”

我搖頭笑笑,恢復垂首抱劍的姿勢。那時無論是誰掉隊我都會拼死去救的。

“而且浦原的脫險是我們唯一的生機。”我無法在摧毀這座山的同時保證大家的安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