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越強大的力量。這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我最近正在思考。”藍染笑著說。
藍染對“巔峰、最強”十分執著這回事沒什麼可多說的。因為實在很閒,我正在思考他對權勢的追求與對力量的追求之間的因果聯絡。
這是被困的第一天。
從一開始就對水和食物施行了物資配給。當然不會分給我自己。
在大家估摸著時間,吃了三頓飯之後。
“你是不是認為自覺、並且有意識地將別人當作踏腳石的人相當可怕?”
聽到藍染這麼問,我搖搖頭。
我倒認為不自覺、潛意識地將別人當作踏腳石,藉善意和正義來踐踏他人的人更加恐怖。
藍染挑眉笑道:“就是說,比起我,你更加討厭你所說的——你自己?”
我答道:“各人生存方式的不同罷了。”
無須將他人當作踏腳石就得以立足的人,以及只能生為他人踏腳石的人,兩者間存在著絕對且無法跨越的鴻溝,我想就是這麼一回事。
“真沒想到……”藍染向我這邊靠了靠。
驚訝我會這麼想,還是驚訝我會把這想法說出來?
在這個分不清日夜的地方,我們一直在談話,談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之後,彼此的想法都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也難以隱瞞。
我想這既是拉近了距離,也將我們日後的道路推離得更遠。
“四楓院大人……”
水和食物……我對前來報告的隊員說:“不必擔心。”
藍染溫柔地補充道:“我們會在物資耗盡之前成功脫險的,請放心吧。”
隊員露出安心的表情,轉身回到夥伴中間。
我用冷漠疏遠來扮演一名剛強的隊長——因為不安,人們需要權威以作精神支柱。而餘下來需要撫慰的部分,自然有溫柔、體貼的藍染副隊長。
“要是食物撐不到脫險的時候,他們肯定會吃了我。”藍染嘲諷地說。
“不會。該由我吃起。”我對他方才的白色謊言予以充分肯定。
對事實的恐懼比事實本身的殺傷力要大得多。即使無需食物也能再撐上一天,但在食物耗盡時他們就會崩潰,所以現在只能儘可能延後那個時間。
唔,毫不憐惜自身,把責任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我聽到藍染這麼小聲嘀咕。然後他說道,那時卻居然扔下部下,一個人跑開……
“聽說四楓院家的大小姐和浦原感情不錯,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啊。”
我驚訝地側頭看向藍染:“你聽誰說的?”
“呵呵,這種事情……”他笑了笑,像是在說沒有回答的必要。
我想想也是,這種陳年舊事在真央這個八卦大本營連情報的標準都夠不上,氾濫到上個廁所都能聽到隔壁的隔間在聊的程度。
為什麼會突然提到浦原?
我這麼看著他,他笑著答道:“想想浦原現在大概正好好地喝茶,就覺得有點吃醋啊。”
我搖頭笑笑,恢復垂首抱劍的姿勢。那時無論是誰掉隊我都會拼死去救的。
“而且浦原的脫險是我們唯一的生機。”我無法在摧毀這座山的同時保證大家的安全,所以只有撐到浦原帶人回來,由救援人員從外破壞山體。
“話是這麼說,”藍染還說得真像吃醋似的,“只是你兩天來唯一看我的一次,是在我提到浦原之後……”意味深長的低沉嗓音簡直像是帶有高壓電,著實磁性十足。
我啞然失笑。他亂放什麼電呢?不搞清物件就亂勾引一通,只是白白浪費力氣罷了。他還沒從過去的無數次失敗中汲取教訓嗎。
我告訴他,無需用眼去看。人的體溫或血壓的變化,肌肉的緊張程度,面部表情的微妙變化,我全部都知道。
“哦?就是說,你有一雙不會被表象所迷惑的眼睛……”藍染低頭托起我的臉,像是要看清我的眼睛,又像是讓我看清他的眼睛,“所以我的樣子你會看得那麼清楚……”
只是抬頭程度的移動就讓我覺得一陣天暈地轉。再站穩時已倒入藍染懷中。那是非常寬闊的肩膀,充分鍛鍊過的筋肉相當柔軟,還帶著茶與墨的清香。
我惡意地想,他大概就是憑藉這種殺必死的擁抱讓他的親衛隊一步步後來居上,發展到如今規模與質量甚至凌駕於十四郎的親衛隊之上的可怕地步吧。
“時人……”見我並未推開他,再聯絡我這兩天幾乎是一動不動的事實,藍染似乎有所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