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覺得,一切的空洞造作在本能面前不堪一擊。
第九十章 直面辛酸
(實話講,我是噙著淚水寫完這段故事的。)
秦偉從小到大,就沒有再見過秦家從事過醫療,只有西屋的旮旯裡放著的“瑞澤堂”的牌匾還能讓他感到新奇。
張家由於是地主,被打到,而且一有批鬥會,就要將張正國的父親“請”來當典型,往往先是領導發言,接著是“憶苦思甜”,而後就是貧苦百姓代表數落張家幾代人的“惡行”。而張正國的父親織帽子戴的老高,頭上掛著牌子,寫著“打倒地主”的字樣,低著頭不言語,算是“向人民認罪”。
秦家其實在民國時期家境也一直殷實,但是,行醫者,懷仁心,四周的村民都得到秦家不少好處,有的是起死回生,救人水火,所以成份也就被定為中農。而且秦家自從前清搬來河東村,一直也沒有聚攏土地,找佃戶勞動;而張家一直就是村中土地佔有最多的家族,雖說抗戰時期,實行三三制,被收歸去不少,但是成份確是地主無疑,而且張家雖是倒賣草藥,但是卻是地地道道的商人,自古以來的輕商觀念也讓張家沒有得到別人的同情,並且,他還有勾結日本人,當過漢奸的嫌疑,這點簡直就是致命的。因而,特殊時期初期,張家被打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其實秦羽漢知道,早在建國初期,一直到“特殊時期”開始之初,秦家依就是從事中醫藥行業,那時已經實行國有化或者公私合營,秦羽漢就被聘為中醫藥骨幹,但是**也激勵要發展中醫藥,頓時全國星期了中醫熱。
但是好景不長,“特殊時期”開始後,許多行業也隨之凋零,破四舊更是取締了已經國有的“國有hmxd公社瑞澤堂”的中醫藥堂,秦羽漢也就在家務農,參加生產了。
家裡面對著父母的辛勤勞作,每天上學的秦偉實在看不下去,於是每天放學回來道田野間打兔子草,喂兔子,風雨無阻。
當時家中能有塊自留地,允許養點家畜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可是秦家人都知道,牛羊,他們是養不起的,因為所有勞力都要去生產隊生產,不能每天到外面去放養,秦偉還在上小學,二這些牲口飯量極大,那個時候人尚且吃不飽,哪有糧食餵它們!即便是麥麩,人也都不夠吃。所以,秦母只是養了一頭瘦骨嶙峋的豬而已。
於是秦偉才決定養兔子,他每天放學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山上打兔草,天天如此,因為他知道,如果一天不打,兔子就只好捱餓。
第二件事情就是做飯,自己的弟弟妹妹尚只有幾歲,家中的挑水砍柴的家務,他就全包了。
這天下了大雨,秦偉放學回家後,已經是飢腸轆轆,渾身溼冷。家中也沒有爐火,他必須拿起編筐去打兔子草。
這天黑的格外早,秦偉冒著雨向山上進發。他在山上要一邊打兔草,一邊拾木柴回去生活燒飯。不到半個小時,雨終於小些了,看著周圍,霧濛濛一片,道路也看不清楚,秦偉決定再打點,把明天的兔草也打出來。
他的位置就是河東村的南面的山坳中,過了黛溪河,翻過一座小土山就是了。此時天色已經接近漆黑,忽然,聽到遠處一聲狼叫,秦偉大叫不妙。
這個村莊周圍,常有狼出沒,村委會經常組織組織巡山,到山林中抓國民黨的間諜,那時就經常遇到野狼出沒,不過仗著人多,也沒有什麼害怕的。甚至晚上,會有狼跑到村子裡來尋食吃。
但是這次不同以往,秦偉立刻感覺到,自己可能被狼盯上了,於是他趕緊挎編筐,背上木柴往回奔。
可是已經晚了,他已經感覺到後面不遠處草叢攢動,有東西向他這邊襲來,秦偉明白這樣下去早晚會被追上,於是他只好扔掉柴禾,發命狂奔,不到兩分鐘,他便翻過了小土山。
好在命運還是眷顧了他,秦偉剛上的小土山,就看到了一隊下工的村民,於是一股腦兒跑了過去,這才倖免於難。
村民也是納悶,十幾歲的小子怎麼突然從山那邊冒出來了。秦偉這才把經過說了一遍,村民也認出來這是秦羽漢的大小子,於是往回一看,果然看見幾只狼,甩著尾巴惺惺地走了。
秦偉回去之後,給兔子填了新草,就去忙著做飯。可是他忽然記起來,今天傍晚,由於遇到了狼群,柴禾已經被他棄在了土山的後面,父母不久就要回家,這可怎麼辦?
於是他在家中找尋可以生活的東西,忽然,看到了南牆根下有一堆豆皮,他知道這是村中剝完豆子之後留下的,看來父親秦羽漢也拿回來當柴禾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