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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中之一,很可能就是他唯一能找到的線索。

可是現在這條線索已和這個人的頸子一起被打斷了。

造成錯誤的原因有很多種,憤怒無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種。

現在錯誤已造成,已經永遠無法換回了。

窗子是開著的,屋子裡充滿了酒氣。

不是“斧頭”那種辛辣的氣味,卻有點像是胭脂的味道。

蘇蘇還躺在那張鋪著獸皮的石床上。

她是赤裸的。

她的整個人都已完全虛脫,眼白上翻,嘴裡流著白沫,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顫抖,緞子般光滑柔軟的面板每一寸都起了戰慄。

她不是“陽光”,不是小方的女人,也不是小方的朋友。

可是看見她這樣子,小方的心也同樣在刺痛。

在這一瞬間,他忘了她是女人,忘了她是赤裸的。

在這一瞬間,在小方心目中,她只不過是個受盡摧殘折磨的可憐人。

屋裡有一盆水,一條毛巾。

小方用毛巾溫水,輕拭她的臉,她臉上的皺紋與黑疤忽然奇蹟般消褪了,露出了一張任何男人看見都無法不動心的臉。

就在這時候,她喉嚨裡忽然發出種奇異而銷魂的呻吟。

她的身子也開始扭動,纖細的腰在扭動,修長結實的腿也開始扭動。

能忍受這種扭動的男人絕對不多,幸好小方是少數幾個人中的一個。

他儘量不去看她。

他準備找樣東西蓋住她的身子。

但是就在這時候,她忽然伸出了手,將小方緊緊抱住。

她抱得好緊好緊,就像是一個快要淹死的人抱住了一塊浮木。

小方不忍用力去推她,又不能不推開她。

他伸手去推,又立刻縮回了手。

——如果你也曾在這種情況下去推過一個女人,你就會知道他為什麼要縮回手了。

因為女人身上不能被男人推的地方很多,在這種情況下,你去推的一定是這種地方。

她的身子是滾燙的。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好快。

她的呼吸中也帶著那種像胭脂般的酒氣,一口口呼吸都傳入小方呼吸裡。

小方忽然明白了,明白那個野獸為什麼要用這種酒來灌她了——那是催情的酒。

可惜就在他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也同樣被迷醉。

他的身體已經忽然起了種任何人自己都無法控制的變化。

他的理智已崩潰。

她已經用她的扭動的身子纏住了他,絞住了他,將他的身體引匯入罪惡。

催情的酒,已經激發了他們身體裡最古老、最不可抗拒的一種慾望。

自從有人類以來,就有了這種慾望。

造成錯誤的原因有很多種。這種慾望無疑也是其中的一種。

現在錯誤已造成,已經永遠無法挽回了。

一個凡人,在一種無法抗拒的情況下、造成了一個錯誤。

這種“錯誤”能不能算是錯誤,是不是可以原諒?

錯誤已造成,激情已平靜,慾望已死,漫漫長夜已將盡。

這一刻正是痛苦與歡樂交替的時候。

這一刻,也正是人類良知復甦、悔恨初生的時候。

在這一刻,小方已完全清醒。

燭淚已幹,燈已滅,用松枝粗紙糊成的窗戶已漸漸發白,蒼白。

小方的心也是蒼白的。

——趙群是條好漢,甚至已經可以算是他的朋友。

——蘇蘇是趙群的女人,是趙群不惜犧牲一切都要得到的女人。

現在蘇蘇卻在他身畔,他仍可感覺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體溫以及她激情平復後那種溫柔滿足的寧靜。

那種本來總是能令一個男人不惜犧牲一切去換取的愉快和寧靜。

現在小方卻只希望能毀掉這一切。他不能。這是他自己造成的,他不能逃避,也不能推拒。

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就得接受,不管自己造成的是什麼都得接受。

窗紙發白,四下仍然寂無人聲。

——趙群為什麼還沒有回來?

——趙群回來了怎麼辦?

這兩個問題同樣都是沒有人能夠解答的。

——如果趙群回來了,是應該瞞住他,還是應該向他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