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看了她一眼,似乎第一次注意到她,慢慢道:“郭小姐,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李未央上前一步,郭澄卻拉住了她的手腕,李未央向他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擔心,郭澄鬆了手,李未央這才走了過去:“不知大君可否讓我看一看巴圖世子的屍體嗎?”
旁邊的人聞言,不免對她怒目而視:“你想要對世子做什麼?”
李未央淡然地看了對方一眼,語氣平靜道:“既然要怪責旭王,那我也會被別人認為是禍水,這樣的罪名扣下來,我可承擔不起,所謂出師有名,判罪也要有據,難道不許被告申辯嗎?我要申辯當然也要提出自己的理由和懷疑,你們藏著掖著巴圖世子的屍體,是為了故意隱藏什麼嗎?”
草原的貴族變了臉色,他們議論紛紛道:“這女子嘴巴真是厲害,要瞧就讓她瞧吧。”
這時,草原大君一揮手,讓人將巴圖的屍體抬了過來,李未央的目光落在了巴圖剛剛被人驗過毒的右臂之上,凝眸片刻,目光冰冷,隨即道:“旭王,不知可否看看你昨日打的獵物。”
元烈含笑,向她略一點頭道:“就在我的帳篷之中,要取隨時都可以。”
趙楠還沒有挪動腳步,卻聽見大君道:“不必了,我自會派人前去。”他略一點頭,不多時便有人取回了元烈昨日所打的兩三件獵物,因為元烈已經將心思花在了捕捉小狼身上,所以他只射中了一頭鹿和兩隻野兔,此時已經全部丟在了氈毯之上。
李未央蹲下了身子,仔細地察看了獵物身上的箭傷,便向眾人道:“你們瞧,旭王殿下使用的箭矢與一般的箭都不同。”
眾人都紛紛站了起來,看向躺倒在地上的鹿,只見那傷口與一般的箭傷不同,彷彿是某種帶著勾子的東西射了進去,拔出來的時候,那血肉便呈現一種鋸齒的模樣,十分的奇怪,眾人都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李未央,卻聽到她繼續往下說道:“旭王殿下,可否借你的弓箭一看。”
元烈看著她,顯然已經知道她在想什麼了。他微微一笑,隨即一點頭,旁邊便有護衛將他的弓箭送了上來,李未央抽出了元烈的長箭,那是一根長度超過普通箭矢的細尖的利箭,與眾不同的是,它的背脊高高突起,刃口兩側竟然滿滿都是倒鉤,在帳篷之中竟然也隱隱閃著寒光。
李未央指著這件箭頭道:“旭王殿下的箭頭是經過改裝的,上面都是倒鉤,不管射進了動物還是人的皮肉,除非將整塊皮肉撕裂,不然誰也沒有辦法拔出來,唯一的法子便是將箭斬斷,然後用小刀將箭頭挖出來,我想昨天那位巫醫也是這樣治療的。”說著她看著旁邊不遠處的巫醫。
巫醫看著她的目光,點了點頭道:“是,不錯,世子殿下左臀上的傷口的確是……”隨即他面色一變,轉向大君道:“大君,我突然想起,有一點十分的奇怪!昨天我為世子治傷的時候,的確是怎麼也沒辦法拔出箭頭來,不得已便像剛才那位郭小姐所說挖出了箭頭,而取出右臂上的那根箭矢卻是十分的容易,輕輕一拔就出來了,並沒有費多大的功夫,顯然是從兩把完全不同的弓上射出來的。”
此言一出,眾人的面上都露出了驚疑的神情,大君厲聲地道:“把那弓箭給我拿上來。”立刻就有人將元烈使用的箭給他送了過去,大君撫摸著這隻詭異的利箭,他感到了有些小刺紮在了他的手上,他是上過戰場的人,自然是知道這利箭的厲害。
元烈微微一笑道:“這箭頭是我自己精心設計的,外人卻並不知曉,從尋常外觀來看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只有真正射到人的身上才會感覺到不同,但是尋常誰會去在意呢?到了巴圖世子這兒才會被人看出來。不光是我,就連我身邊的護衛,每一個人用的也都是這種箭頭。”說著他站起身,走到巴圖世子的屍身旁邊輕輕地將他的身體翻了個面,隨即指著他左臀的傷口道:“瞧見了沒,我的箭造成的傷應該是這樣的。”
大家都向世子的左臀看去,卻見到他臀上的傷口的確和那鹿身上的傷口是一模一樣的,而他右臂上的傷口是截然不同,這樣一來,大家的眼神就變的詫異起來。太子勃然變了臉色,沒想到竟然被李未央發現瞭如此細微之處!他不是不相信李未央的聰明才智,只不過這麼細小的地方她都能夠注意到,這個女人的觀察力該是多麼的驚人呢!
巫醫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我記得,世子左臀的傷口是沒有毒的,但是他右臂的傷口卻是含著鶴頂紅的毒藥,恰好和那送來的藥膏相吻合。”
太子冷淡地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這箭不是旭王射出來的,他就不能故意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