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只能和他說這件故事。他說他也一直認為困擾他的這個噩夢或許與這件事有關係。
就這樣,我和他在2000年6月5日一起踏上了駛往柳樹溝的大巴。
我們中午到達的柳樹溝,發現這裡已經建起了許多高樓,這麼多年,這裡也改名為“柳樹”而去掉了那個“溝”。他說這與他童年的柳樹溝完全兩個模樣。我們找到一家小吃店,每人吃了一碗抻面。我勸他再好好回憶一下他當初住的地方,附近還有什麼標誌性的建築物沒有?他說有的話也早就拆了,即使不拆,他現在也想不起來了。沒有辦法,我們只有打聽一下當地的居民,關於27年前褚家大院的故事以及那場令人毛骨悚然的火災。
我們只有挑年紀大的人問。最後問了一個老太太,她確實是柳樹溝的人,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她見證了柳樹溝幾十年的滄桑風雨。
顯然,她能回憶起當年的褚家大院兄弟倆的其樂融融。只可惜一場大火把褚家一夜間付之一炬。她對那場大火還能記憶猶新,27年前,她就已經抱孫子了。她說有一天晚上,熊熊烈火吞噬了褚進財的家。
“那能不能使褚旺運放的火?”他問她。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想不能吧。”她說。
“你怎麼知道不能?”
“你想啊,他們兄弟之間還能互相殘殺嗎?再說了,當時據說褚旺運不顧生命危險跑進火堆之中救人,只可惜只把他的侄兒就出來了。要是他放的火,他能不要命的救人嗎?”
我們當天坐著大巴回到了城裡。下了車之後,天色已經黑了。我們找了個飯館坐了下來。我看到他看著飯桌面兒在那沉思,我知道他是在努力回憶他童年在柳樹溝的點點滴滴。為了不打擾他的思緒,我決定在他不跟我開口說話之前,我不吱聲。
過了一會兒,我們那兩個菜和兩瓶啤酒上來了之後,他嘆了一口氣。這時我才開口:“有沒有眉目了現在?”
“我一直在想呢,”他愁眉不展的苦笑著說:“可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想一想,這也合情合理,在柳樹溝住那段日子裡,我才多大點兒歲數啊?”
“你父親和你叔叔相貌長相你還能不能想起來?”
他望著我仍是苦笑的搖搖頭。
“那這麼多年,你是在哪裡生活的呢?”
“我被叔叔救出來之後,就在他家裡待著,後來我聽村人們說我家失火,可能是我叔叔放的。我就離開了那個村子,就進了城,我碰到了一個善良的老人,他老伴死了,一個人孤苦伶仃無兒無女,我就和他相依為命。”
“問題是”,我咂了一口酒,然後說:“你的這段經歷對你們褚家失火的事實真相於事無補啊!”
“對啊”,他拉著長聲的說:“一點幫助都沒有。”
“那個好心的老人呢?”我問。
“走了。”他哀傷的說:“他臨走時很安詳。”他似乎回味著老人善良的音容笑貌,一絲幸福的微笑浮現了他的嘴角上,他繼續說:“他說他很滿足,因為臨走的時候,畢竟有我這個‘兒子’給他送終。”
我也嘆了口氣,很惋惜的搖了搖頭,我看著他一籌莫展的樣子,又瞭解了他的可憐身世,內心就像浸泡到醋罈子裡似的酸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會意地點了點頭。
我們吃晚飯的時候已經是20:00了。我勸他回家再好好回憶一下,因為今天是無論如何也沒法解開你的謎團,正如現在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最好的解迷方式就是回家睡一覺,或許對自己有幫助。
2000年6月2日,他又敲響了我寓所的門,我問他有沒有收穫,他說收穫有了一點。他說他想起來有一天夜裡,褚旺運對他父親大聲喊叫,好像勸他父親別再賭了,再賭整個一個家業就完了。他又努力回憶一下,最後肯定的對我說,褚旺運在那天晚上和他父親最終演變成了爭吵。
“那這就足以證明,你叔叔曾經對你父親不滿。”我說:“還可以證明,你父親瘋狂的迷戀過賭錢,而且還輸得次數比較多,或者說,根本沒贏過。”
“算了,他就是禽獸不如,他也是我父親。”他斬釘截鐵的說。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我說:“那把火應該不是你叔叔放的。”
“何以見得?”
“既然他對褚家財產這樣看重,又怎麼會用這樣殘酷極端的手段,把你父親房子付之一炬呢?”
“你這樣分析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他說。
“關鍵現在有一點,你父親曾經的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