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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瞬間的恍惚,多年之前,自己初入慶德王府,飽受屈辱與欺凌,那時的自己,是不是也有著這樣的眼神呢?

江慈手掌被燙傷處疼痛不已,忍不住吸著冷氣揮了幾下,衛昭盯著她看了片刻,站起道:“平叔,給她上點藥,免得傷重,耽誤了我們的行程!”

夜逐漸深沉,山間的寒風吹得木窗“咯嗒”輕響,江慈愣愣地坐於炕上,聽到屋外傳來一縷細幽如嗚咽的竹簫之聲。

風聲漸重,仿如鬼魅的唏噓,寒氣浸骨,宛若刀劍相割。衛昭立於雪中,竹簫聲起落轉折,由嗚咽而幽憤,直入雲霄。

平叔立於一側,靜靜聽著,眸中也漸湧悲傷。待簫音落下最後一符,低低地嘆了口氣。

衛昭修長的手指將竹簫托住輕輕旋轉,眯眼望向蒼深的夜色,不發一言。

良久,平叔輕聲道:“少爺,老教主當年去得並不痛苦,您不要太難過了。”

衛昭搖了搖頭:“不,平叔,我不難過,師父他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又有了我繼承大業,他去得並無遺憾。”

“是,今日是老教主的忌日,他若在天有靈,見到少爺成功在望,大業將成,必會十分欣慰。他臨去前也曾和小的說過,不該將少爺推入火坑,還請少爺不要恨―――”

衛昭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恨師父。平叔,這條路,是我生下來就註定要走的,我沒辦法逃避。我只恨自己忍到今時今日,才尋到這一線機會,拯救我月落族人。”

平叔面上隱露欣悅之色:“只求星月之神庇佑,咱們大計得成,月落族人再不用過卑躬屈膝、忍辱負重的日子。”

衛昭抬頭凝望天空,飄飛的雪花掛於他的眉間,他漸湧微笑:“薄雲山、裴少君,你們可不要令我失望才好。”

他轉過身,看到江慈所睡屋內燭火仍亮,微一皺眉:“那丫頭燙得不嚴重吧?”

“燙得厲害了些,小的已給她上了藥,應該沒有大礙,但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衛昭不再說話。平叔遲疑再三,終道:“少爺,恕小的多嘴,您對這丫頭,可太容忍了。索性綁了她,或者打暈了裝在麻袋中,讓小的揹著走便是,又何必您親自―――”

衛昭目光凝在窗後的燭影上,低聲道:“平叔,這麼多年,你替我守著‘玉迦山莊’,替我訓育蘇俊他們,聯絡教中之人,我十分感激你。但你可知,當年我初入慶德王府,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平叔心中絞痛,垂下頭去。

衛昭聲音越來越輕,幾不可聞:“這丫頭雖令人生厭,但我看到她這樣子,總是想起、想起初入慶德王府時的自己―――”

平叔眼中漸酸,側過頭去。

衛昭話語堵在了喉間:平叔,你可知,當年的我,象這丫頭一樣,只求別人不再將我當成奴才,我也曾象這丫頭一樣,掙扎過,憤怒過,痛哭過,卻還是變成了今日這個衛三郎―――

他猛然轉身:“早些歇著吧,明日咱們一定得趕回星月谷。”

他向屋內走去,剛到大門口,江慈衝了出來。

衛昭微一側身,江慈由他身邊直衝入西邊的柴房,不一會兒,抱著個幼童出來。她右手燙傷,便只用左手抱著,那幼童已近十歲,身形又較高,江慈抱得有些吃力,往自己睡的房中走去。

衛昭眉頭微皺:“你這是做什麼?”

江慈邊走邊道:“真是該死,我才想起來,這大雪天的,把他們扔在柴房裡,會被凍死的。”說著邁入房中,將幼童放在炕上,蓋好被子,又轉身去柴房將另一個稍小些的幼童抱了進來。

衛昭斜靠在門框邊,冷冷看著江慈將幼童們並肩擺好,見她有些猶豫,搖了搖頭:“我倒看看,你睡在哪裡?”

江慈坐在炕沿上,摸了摸一名幼童已凍得有些僵硬的雙手,並不抬頭:“我在這坐一晚好了,三爺早些歇著吧。”

衛昭轉過身去,走到東側另一間房內,見平叔正替自己鋪開被褥,他寬去外袍,手卻停在脖頸處,想了片刻,道:“平叔,還有沒有多餘的被子?”

平叔開啟木櫃看了看:“倒是還有。”

“給那丫頭再送一床過去,若是還有,送一床去柴房。”

作者有話要說:真心希望大家認真看看某樓要說的話:

本文寫到現在,大家對女主江慈似乎有些意見和看法,有人說她太弱,有人說她小白,有人說‘她應自珍自愛、變得強大’,更有人說此角色黯淡無光、與男主相差太遠。作為一個創作者,某樓想談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