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實四字。”
皇帝逐漸明他用意,點頭道:“南邊嶽藩,還有南詔山擋著,小慶德王又娶了談鉉的女兒,暫成不了大氣候,薄賊和桓軍,得想辦法讓他們打起來。”
“是,微臣算了一下,咱們北線和東北線的人馬,包括京畿的這幾個營,統共不過二十二萬。薄賊十萬人馬,又新徵了一部分兵員,桓軍十五萬,兵力上咱們處於劣勢,如果還讓兩方聯手行事,一味堅守,不是長久之計。”
皇帝眉頭輕皺:“繼續說。”
“其實桓軍和薄賊都有他們的弱點。桓軍吃虧在戰線拉得過長,而且他們是遊牧民族出身,性情兇殘好殺,燒殺搶掠。而薄賊雖號稱十萬大軍,據隴州起事,但他軍中將士,仍有一部分不是隴州本地人士。”
皇帝微微而笑:“那你打算在這上面怎麼做文章?”
“皇上。”裴琰跪地磕首:“臣冒死奏請皇上,臣若上戰場,屆時經內閣遞上來的軍情,請皇上不要相信,也不要對臣起疑。”
皇帝輕“哦”一聲,裴琰磕頭道:“所以臣懇請皇上,派一名信得過的人入臣軍中為監軍,但此人遞上來的摺子,萬不可經內閣及大臣內侍之手。”
皇帝點了點頭:“朕明白你的意思。”
“戰場瞬息萬變,臣要同時與桓軍和薄賊開戰,並無十分的勝算,或需詐敗,或需設伏,或需以糧為餌,或需以民為犧牲,而且各個計謀之間需環環相扣。臣懇請皇上準臣便宜行事,統一排程。”
皇帝站起身來,長久凝望著地形圖,聲音沉肅:“好,朕就將前線的十八萬人馬統統交給你,再調雲騎營給你。糧草由董學士親自負責,朕再派一名監軍入你軍中,你的軍情,表面上做一套由內閣遞上,真實情況,均由此監軍秘密送達朕的手中。”
裴琰伏地叩道:“皇上聖明,臣當肝腦塗地,以報聖恩。”
皇帝俯身將他拉起,輕拍著他的手,良久方道:“少君,朕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朕失望。”他頓了頓道:“你叔父前幾日回了京,朕已下旨,復了他的震北侯,入內閣參政,你母親,朕會另有恩旨。裴氏一門自開朝以來便是滿門忠烈,朕會命人建祠立傳,以為世人旌表。”
裴琰忙行禮謝恩,皇帝道:“你既心中有數,估計要籌備幾日?”
“臣得和董學士商議一下運糧的事情,還得將雲騎營作一些安排,需得四五日。”
“嗯,朕已讓欽天監擇過日子,這個月初八,你帶上雲騎營,離京吧。”
裴琰再下跪叩道:“臣遵旨。”
裴琰打馬回了相府,直奔西園。他推門而入,崔亮正在圖上作著標記,也不抬頭,笑道:“相爺快來看。”
裴琰走到長案前,細細看著地形圖,良久方望向崔亮,二人相視一笑,裴琰道:“辛苦子明瞭。”
“相爺客氣。”
裴琰再看向地形圖,笑道:“不愧是魚大師的傑作,比皇上那幅要詳盡多了。”
崔亮嘆道:“時間不夠,我只來得及繪出瀟水河以北的,瀟水河以南的還得花上幾個月時間才行。”
“現在重點是對抗桓軍和薄雲山,夠用了,以後再慢慢繪便是。”
崔亮有些遲疑,取過一邊數本抄錄的軍情摺子,裴琰接過細看,道:“這些你都傳給我看過了,有什麼不對嗎?”
崔亮斟酌了一會,方緩緩道:“相爺,桓軍之中,必有熟悉我華朝地形,且善於工器之人。”
“嗯,看軍情我也想到了,這個人定是宇文景倫的左膀右臂,咱們得想辦法把這個人找出來,除掉才行。”
崔亮卻低著頭,不再說話。
裴琰眼中神光一閃,微笑道:“子明,眼下形勢危急,你得幫我一把。”
見崔亮不答,裴琰正容道:“子明,你比誰都清楚,無論是薄軍或是桓軍攻來,受苦的還是黎民百姓。桓軍燒殺擄掠,薄賊也向來對手下的屠城行為睜隻眼閉隻眼,還請子明看在華朝百姓的面上,入軍中助我一臂之力。”說完長身一揖。
崔亮忙上前還禮:“相爺折殺崔亮。”
裴琰搭住崔亮的雙手,滿面懇切之色:“子明,如今正值國家危機存亡之際,裴琰身負皇恩重託,心繫社稷安危,子明有經天緯地之才,還請助我一臂之力。”
崔亮遲疑良久,似是下定決心,抬頭直視裴琰:“好,相爺,我就入長風騎,陪相爺與他們打這一仗。”
裴琰大喜:“有子明助我,定能贏這場生死之戰,裴琰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