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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慢步行走在甬路上。
薛青不知道這個薛青讀過沒讀過,屋子裡並沒有筆墨紙硯,薛母說家境貧寒,說薛父是兵丁出身...
“只識得幾個字。”她含笑說道。
這意思可以說沒讀書,也可以說謙虛,進可攻退可守。
不知道楊靜昌認為是哪樣,他點點頭若有所思。
“薛少爺打算怎麼辦?”他忽的問道。
問出這句話楊靜昌也有些後悔,說起來他們並不熟,他怎麼就莫名的問出這句話了?好奇?
如今城中都知道郭家小姐為了拒婚差點將薛青害死,這將來還能成親嗎?就算父母之命不可違,薛青也必然尷尬。
但尷尬跟萬貫家財富貴榮華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父親當年救郭伯父,並不是為了圖報。”薛青並沒有覺得楊靜昌問的唐突,認真答道,“而郭伯父如今許婚也不是為了報恩,都是好心,既然是好,兩好才是好,如有一方不好,又何必強求壞了這份好?”
這少年說話太滑頭,楊靜昌哦了聲。
“那薛少爺是不接受這門親事了?”他乾脆的問道。
“都還是頑童,談親事太早了。”薛青笑道。
如果斷然說拒絕,外邊肯定認為薛青是被威脅被嚇到,那郭小姐必然得個兇悍驕縱的名聲,對於古代女子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名聲。
郭小姐如今才十二歲,推到童言無忌孩童們之間打鬧上要好一些。
楊靜昌心說你還是去掉那個都字的好,分明一副別人是頑童,你是大人的樣子,說話也這樣的圓滑。
如果是真心不想結這門親不貪圖富貴倒還好,如果是做出的樣子,只怕郭家要擺脫這少年沒那麼容易。
楊靜昌笑了笑,以身體還未痊癒讓薛青留步,帶著小童出門去了。
這時候已經走到了巷子口,這片院落與郭家大宅不是一個門戶,出了門就是巷子,再靠外便是熱鬧的大街,薛青在門口聽得街上傳來的喧囂熱鬧......她轉身回來了。
這大雜院裡白日人並不多,依附郭家是得個遮風避雨的居所,以及逢年過節去叩頭得個賞錢,其他時候還是要去自己做營生。
薛青踩著碎石鋪就的並不算平整的路走著,建興元年,穿著打扮像是宋朝又像是明朝,似是而非,看來是架空。
真是不妙,這就失去了做先知發財的機會了。
正邁步,伴著咚的一聲響,有一物滾落到了腳邊,原來是個皮球。
“哥哥,把球踢回來。”
有稚氣的童聲喊道。
薛青看到不遠處的空地上站著幾個四五歲流著鼻涕的小童,有男有女,穿的髒兮兮的,是這裡雜居人家的孩子。
他們是在踢球嗎?薛青看到空地上擺著竹竿搭起的一個球門。
蹴鞠倒是常見的玩樂。
薛青看著腳下的皮球,忍不住微微提了提長衫,抬腳踢了過去。
皮球劃出一道弧線,伴著小童們瞪大的眼穩穩的落進了竹竿門裡。
“好。”
小童們哇哇叫著呱唧拍手。
不過這喊聲倒有些不似童聲,薛青扭頭看去,見不知什麼時候夾道那邊站著一個少年人,正撫掌而笑。
見薛青看過來,他再次微微一笑。
“好球。”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