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先生講解吧。”她說道。
四褐先生捻鬚輕咳一聲。
“不急,我們吃過午飯再說。”他說道,視線落在薛青身邊的藍花布包上,帶著幾分期待,“今天你娘做了什麼好吃的?”
......
薛青上學來的吃食都是薛母早上做好的。
“其實不用的,這街上吃喝多的是,你那老丈人也不會捨不得給你花錢。”四褐先生道,看著薛青開啟花布包,露出方方正正的食盒。
她也這樣給薛母說過,不用特意給她做這麼多飯,很累很麻煩的,有錢什麼買不到。
“外邊的不乾淨。”薛母說道,拒絕了她的建議。
事實上薛青幾乎沒吃過外邊的東西,以前的事她不知道,就她醒來之後,每次出去薛母都會叮囑不要亂吃東西。
“你身子弱,仔細吃壞肚子。”她總是一臉擔憂。
這個身板也的確夠弱的,不是說薛家挺窮的,怎麼養的孩子如此嬌慣?也許粗養一些還能結實點,薛青想著,將食盒開啟。
四褐先生已經舉著筷子迫不及待。
“啊呀有燜豬手啊。”他喊道,“郭家真有錢。”
是的,這不是薛母有錢,吃喝都是郭家提供的,薛母也從來不吝嗇,放得開手腳......她的兒子差點被郭家的人打死,當然要用他們的錢補養著。
薛青主動要薛母兩個人的分量,她還是很尊師的。
四褐先生將筷子落下擋住薛青的筷子。
“...學生,再撥下去,你先生我就只有豆子吃了。”他道,看著盤子裡的燜豬手...已經被薛青扒走一半了。
“先生年紀大了,油腥少吃一點的好。”薛青說道,又掙開扒拉一塊才作罷。
四褐先生立刻將盤子都端走了,將白米飯扣在盤子裡,攪拌著就往嘴裡塞。
“......就是年紀大了,還能吃多久油腥....多吃一口是一口...”他一面含糊說道。
薛青笑了笑沒說話,低頭吃飯。
師生二人將食盒的飯菜吃的乾乾淨淨,薛青自去門外的水缸裡舀水刷洗,四褐先生則打著飽嗝說要去睡覺。
“睡好了才有力氣做事。”他說道。
薛青放好食盒,就坐在草堂外,一面曬著太陽,一面將三卷春秋再次默讀,讀完一遍的時候,她起身將在隔壁草棚裡睡覺的四褐先生叫起來。
“我才睡著吧?”四褐先生很是惱火。
“科學證明,午睡一刻鐘就足夠了。”薛青說道。
“科學是什麼誰?為什麼會說這麼讓人討厭的話。”四褐先生恨恨道,起身出來。
但是他沒有進學堂,而是在一堆雜物中翻騰出一捆繩子。
“走吧,我們上課去。”他道,踢踢噠噠的向六道泉山走去。
難道還要來個野外實地授課?薛青有些不解的跟上去。
四褐先生沒有走向六道泉山社學的正門.....那裡不分白天黑夜都有人守著,閒雜人等不許靠近,他走到了遠處一道山窪處。
薛青仰頭看峭壁筆直。
來這裡不會是.....
她的念頭閃過,就見老朽佝僂走路似乎總是不穩的四褐先生躍身貼上了峭壁,然後攀爬向上。
蜿蜒靈巧輕快,如履平地,就像蜘蛛俠。
薛青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高直到翻進了山頂不見了。
她就知道,能無聲無息接近她的老頭果然不一般。
跌落懸崖會發現寶,路遇狼狽貪吃乞丐是高人,這果然是亙古不變的主角定律,而她當然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