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面子?何況還有令妹的話?所以,小生只好告個罪,今晚上這席,怕是不能赴了。”
徐維志皺著眉頭,一臉苦相。“我妹妹倒是沒什麼,那糊塗丫頭你別理她,全是為了她那倒黴男人著想。但是張家這女公子……”他下意識地向窗戶掃了一眼,似乎很擔心對方躲在某處偷聽,然後又壓低聲音道:
“我跟你說實話,那女公子我也惹不起。她太厲害,真得罪了她,直接就去找我娘告狀,只要她在我娘面前說一句,我娘當時就能傳家法。當初爹還說過,要不要向張江陵提個親好讓她管住我。我當時就告訴爹,你若是提親,我便去天界寺去當和尚。這次給我說的彰武伯的女兒。”
范進想想他與張氏做夫妻的模樣,心裡也承認,這提議非常不靠譜,對誰都是折磨。徐維志皺著眉頭,“這幫女人,真是不消停,她們一去,今晚上我們也玩不痛快。”
“幾位小姐與小公爺互不相犯,何必犯愁?”
“範兄你不知道,這張家小姐精明著,肯定到時候把船擺到我們的船附近,自己那裡吃喝賞景,看著與我們沒關係,實際就是噁心我們。只要我們這裡稍微玩的過火一點,她立刻就要出面說話,搞不好就去告狀了。她這邀請你固然是真的,傳話給我聽也是真的,是讓我自己學聰明點,自己去做那進錢的銅商,把今晚上她們那些女人的宴會給安排了。”
內宅裡,徐六小姐笑得花枝亂顫,“我那兄長是江寧城裡有名的混世魔王,除了娘誰也拿他沒辦法。沒想到姐姐略施小計,就把他給收拾了。當初若是按娘說,讓姐姐做了我的嫂子,我大哥一定能學好。”
張氏毫不客氣地在她臉上一捏,“小丫頭自己有了男人,還想把姐姐也拐到你家裡去?真是沒良心!到時候我不是讓你大哥學好,我是讓他變成循規蹈矩的小媳婦,敢放肆,就用棒子打他。也別說,這小霸王這回難得聰明一次,知道咱們姐妹是要他把場面圓起來,也真想到了主意,今晚上這場宴會有著落了。”
徐維志很有些辦法,從城裡開當鋪的徽商楊寶才手裡,借了一條大畫舫。那畫舫又叫聯舫,是用幾條船並在一起打造的,規模空前。走在秦淮河裡,能堵死一半水道,格外討厭。
這船本來是江寧城有名的廢物點心,花費大實際開不出來。江寧勳貴要人很多,十里秦淮上,經常有要人出現。誰敢把這船劃出來,一定被大人物拍死。但是現在因為天花的原因,大人物很少出來,徐維志又向來強梁,他劃這船出來,別人也不會說什麼或者說不敢說什麼。
這船地方大,就能多上人,男賓女賓都能上船來,無非各居一地。名義上在一條大船上,實際還是各待各的畫舫。有他的名號在,客人很容易邀集,等到傍晚時分,人便紛紛上了船。
范進依張氏之邀,到了她所在那條船上,在整個大船靠近邊緣的位置,大約相當於普通船一條半左右的位置,被這些女孩所佔用。
能參加這個宴會的,自然都有些身份,不是某位勳貴家的女兒,就是南京城裡某大員的千金。魏國公府在江寧算是一霸,徐維志出遊,四十九衛都要派兵值宿,一般人也不會駁他面子。再者,還有張江陵的兒女在,這種宴會實際就成了官場社交的一部分,一般官員也不會拒絕自己女兒參加這種活動。
船艙打了隔斷,面嫩的女孩躲在裡艙,透過屏風間隙向外頭看著,唧唧喳喳議論著什麼。徐六小姐被她們圍在中間問東問西,她其實也是靦腆性子,被問的面色緋紅,小聲埋怨著。
“你們總問我幹什麼,我與這個範公子也是初見,但是張家姐姐說他是大才子啊,肯定沒錯的。對了,你們看的那個牡丹亭,就是他寫的。……對,朱小姐節烈記也是……幼學瓊林也是他……他當然沒成親了,不過家裡是有兩個妾的,這也不算什麼……”
甲板上,依舊身穿白狐裘的張氏,與范進站在那裡,又開始下盲棋比試,順帶看著岸上,等待客人過來。雖然張氏臉上帶著笑,但是看的出,情緒有點低落。
這也難怪,張家下人連劉府的門都沒進去,就被擋在外頭。對於這次宴會邀請,劉一儒的回應就是兩字:胡鬧。然後把張家的下人打發回來,絲毫沒給面子,搞的張氏也很下不來臺。
原本劉堪之應該是必來的角色,沒想到意外失約,讓少女感到沒面子加上失落,也是情理中事。范進只好安慰道:“劉兄一回了家,就是身不由己,天倫發話,哪有他不答應的份?老爹怎麼說怎麼是,他也沒辦法。”
“是啊,沒辦法……劉兄是孝子,再者也不能因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