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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部分

心不辜,宗室胡作非為,居然敢對巡按無禮。小侄又按著您的吩咐,提醒了他幾句。說起當年曾經有宗室闖進巡按衙門,要巡按為他參人,隨後拿了刀子出來自殘,威脅巡按如果不答應就要把這件事栽贓到他頭上的往事,他的臉色就更難看。開始罵那些宗室子弟行事荒唐,目無王法。”

“色厲內荏。”張遐齡冷笑一聲,“如果他真的有足夠的把握應付,就不是那個樣子了。接下來呢?”

“接下來他又問那些宗室為什麼鬧。小侄按著您的吩咐回答,是為了自家女眷吃虧的事。也提起了這次的犒賞。那些宗室眼熱邊軍可以得歲賞,自己卻連祿米都不能足時撥付,自然就要鬧事。范進聽後就開始詢問小侄祿米的事,小侄自然就如實回報。再然後他就打發小侄走路,讓小侄給叔父帶好,說是改日登門拜訪。”

張遐齡一笑,“你走之後,他八成就去找他的老婆問計了。張居正的女兒不是個簡單角色,這點小場面自然難不住他。這次本來就是試試范進成色,順帶給他和宗室之間結個過節。到時候他和宗室打成一鍋粥,咱們就可以看他的笑話。最好死幾個人,事情就有趣了。”

一旁侍立的張四端道:“如果小侄所料不差,范進自然是用恩威並施的辦法,先把宗室鎮住,再設法給他們籌措一些糧食收買人心。這件事轉來轉去,自然就得轉到咱家頭上。”

張遐齡一笑,“這山西的事,又有哪件能不透過咱張家辦成?五百石糧食給他準備妥當,別說我這個做長輩的不給他面子。咱們自己的事情要做好,才能讓他完全信任咱們。魚餌不吞實,又怎麼把他釣起來?”

那名張家子弟識趣的離開,張四端道:“如今的問題,其實是不知道我們的魚餌是否對味道。如果他真的礙於嬌妻在旁,不對其他女人動手,就只好另想主意。”

張遐齡捻髯一笑,“你想想你爹什麼年紀了,現在依舊不曾閒著,何況范進正在年少,血氣方剛,又怎麼可能管得住自己。男人都是一樣,得隴望蜀,范進也不會例外。除非你大哥的訊息有誤,范進並非九色之徒。如果是如此,那就只能用另一個辦法……”

說到這裡,他自己又搖搖頭,“我們張家耕讀傳家書香門第,殺人害命的法子還是不用為好,總不能為一個范進就玷了家風。現在只好等金七的訊息,再做道理。”

驕陽似火,讓人心中發燥,一隻蒼鷹從察院上空飛過,看著下面層層甲兵,得意地扇動著翅膀,似乎在提示那些士兵:就算你們人類再怎麼小心防範也休想阻撓我來這裡,爺會飛。

這種天氣人待在房間裡都會覺得熱,盔甲在身站在外面,整個人就像放進烤爐裡烘焙,格外難受。即便是帝國最為精銳的邊軍,在這種天氣裡,也儘量避免外出任務。除非戰爭需要,否則大家都是在營房裡納涼,用盡方法降溫。

是以當百十個氣勢洶洶的宗室破落戶,提著棍棒來到察院衙門外,見到頂著驕陽列陣操演的護兵時,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哪來的瘋子。

大家都知道,巡按這次是帶著大筆勞軍銀子來的,自然要有軍隊保護。張居正安排保護自己女婿的部隊,素質也不會太差。但是京營糜爛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即便張居正再怎麼為女婿著想,也無非給這些老爺兵提供足夠的裝備,戰鬥力根本指望不上,充其量就是樣子兵。對於在邊地生活的人來說,所謂京營御林就是個笑話,根本不值一哂。

可是眼下看到這些士兵頂著烈日布成方陣,如同古松一般在察院大門外列陣的模樣,沒人再敢把他們視為虛有其表不能上陣的金弓玉箭。嶄新的盔甲在烈日下反射出耀目光芒,照的人兩眼生疼。那些士兵臉上的汗珠如同黃豆,不停地從額頭上流過鼻子直入口中,但是這些甲兵依舊保持站姿不動。

就在這些宗室懷疑,是否有人會因此中暑不治之時,只聽一聲吆喝,察院儀門大開,一隊同樣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手持長槍大戟徐徐而出,按著前面士兵的樣子站成佇列。而之前在烈日下列陣計程車兵則迅速脫去鎧甲,退回儀門之中。

透過門縫有人看到,院落裡放著有幾十口白瓷大罐,旁邊放滿了粗瓷碗。這些士兵一跑過去,就立刻拿起碗來朝罐裡舀東西往喉嚨裡灌,另一邊則是堆積如同小山的水果,等著這些士兵吃。

定期輪換,有充足的後勤供應,更重要的是指揮官全程陪同這些士兵挨曬,能維持這種紀律也不算奇怪。只不過宗室們知道,這月份在大同水果的價格並不便宜,富貴人家自己買來消暑不成問題,居然給普通士兵敞開供應,這怕是任何一個帶兵官都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