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很大可能就是家主把自己丟出去平息大貴人憤怒,自己裡外不是人,所以直到確定安全後才裝模做樣的來護衛。
楊世達在罵人,宋氏則在哄人。范進也被她請到房間裡落座,那柔弱的女子叫了聲嫂子,就撲在宋氏懷裡。宋氏倒是個厲害女子,拍著少女肩頭,嘴裡小聲說著,“這麼好的姑娘,鬧了這麼一出,這要是傳出去可怎麼嫁人啊。”於是那位表小姐的矜持被徹底粉碎,隨即在她懷裡號啕大哭起來。
范進對宋氏這個行為很支援,這種事如果不讓受害人哭出來,心情鬱結,反倒是要生出病來。現在這樣大哭一場,不至於落下病根。當然,這個麻煩如果不解決,日後還是會出問題。
“我家那位姨奶奶老來得女,愛若掌珠,當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到了咱家裡之後,阿姑念著表小姐父母雙亡更是說了不許讓小姐受一點委屈,就連窗紗的顏色不鮮了,也要立刻拿新的來調換。雖說不敢比金枝玉葉,可也不曾受過這個窩囊氣。您說說,這叫個什麼事?那位馮大老爺好歹也是做官的人,怎麼行事如此乖張,像個強盜?我們商賈人家哪裡招惹得起?將來他要是再來,可怎麼得了?”
范進發現,表小姐抽搐的更厲害了。他連忙道:“夫人不必擔心,本官既然是上元知縣,就有義務保護一方平安。誰敢在我的管界胡作非為欺負良家婦女,本官絕不輕饒!馮邦寧再敢來搗亂,本官就再把他丟到河裡去。”
“是啊,可著江寧,怕是隻有範大老爺這樣的好官,才敢做這樣事。之前那廝對我毛手毛腳的,小婦人沒辦法只好躲到句容。本以為範大老爺一來,他能收斂一些,沒想到反倒又來勁了,他這是沒把大老爺放在眼裡啊。要是按我們婦道人家的見識,就衝這一條,大老爺也不能答應他。”
“夫人言重了,大家是做官的,不是跑江湖的,談不到這些。只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官也只是希望百姓安居樂業,縉紳人間不能受害。表小姐受了些驚嚇,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再請個郎中來開個方子。等過幾日本官再來慰問,如果表小姐想告狀,這個狀紙本官接了。”
他沒打算待長,起身告辭,宋氏快步跟上去,低聲道:“大老爺且慢,小婦人有話說。”
兩人來到門外,宋氏道:“大老爺可知,表妹為何打扮成個丫鬟?”
“範某不知。”
“她是打算去看老爺的。方才在壽宴上,她見了老爺一面,只是沒得機會說話。回到內宅裡就磨我,要我安排你們見一面說幾句話。我想來想去,便想出這麼個主意,讓她扮個丫頭,這邊把大老爺請到後院奉茶,你們便見到了。誰知道馮邦寧那混帳在前面求親不成,居然膽大包天跑到我家內宅,如果不是大老爺趕到,便要出大事。現如今可得想個完全之計,不讓馮邦寧再生邪念。表妹的性子,我怕她萬一想不開……”
“夫人有何高見?”
宋氏看著范進,“事情太急不容緩行,小婦人只好不顧廉恥,我想是乾脆,讓表小姐嫁給老爺。”
她說完這話兩眼緊盯著范進的臉,“我知道,這事應該找個媒人說合,可是來不及了。誰知道今晚上那賊子會不會再來啊?一想到這個啊,小婦人這心就亂跳個不停,怕是今晚連我都睡不著了。您就發發慈悲救表妹性命,只要表妹跟您定了親事,馮邦寧就不敢亂來了。我家跟著沾光,也算有了門好親戚,他也不敢像現在這樣欺負我們。表妹雖然是商賈之女,但從小讀書,識文斷字能做文章,一手刺繡女紅亦是一流,爺孃給她留了幾千兩銀子的陪嫁,這門親事做成,可是平白得個富貴。”
范進搖頭道:“本官的妻室……”
“不是妻,是妾。”宋氏立刻道:“我們知道,自己身份不配給大老爺做娘子,甘願做個妾媵。親侍箕帚灑掃庭院,只求大老爺能照應著些就好了。表妹那人的性子本是不合做妾的,不過小婦人相信肯定能說服她,只要大老爺點個頭,剩下的事,都由小婦人一力承擔。”
范進道:“宋夫人能言善講,如果你去做這事,我相信一定能成。可是真若那麼做了,我與馮邦寧又有什麼區別?無非一個以武力侵犯,一個趁人之危而已。”
“不一樣的,表妹她對大老爺……”
“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雖然情竇初開,但卻還不知情愛滋味為何,遇到一個才子,就以為天賜良緣。往往不管不顧地就撲上去,最後落個人財兩空被人騙財騙色,再不就是情天恨海,抑鬱終生。這裡面自然也有能白頭到老的,總還是少數。表小姐對我一無所知,就像我對她全不瞭解一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