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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部分

向牆角鑽,不等花繼胤問他要幹什麼,就聽他大喊道:“大哥別打我,我再也不敢說了,救命!救命啊!”

他的嗓音很洪亮,這聲音穿堂過屋,外面都聽得見。花繼胤心內一驚,連忙向前想要把他拉起來,邊走邊道:“你亂喊什麼?我幾時打你了?”

可是他的手不等碰到繼蔭,門簾處,已經傳來劉夫子的聲音,“大相公不可莽撞!雖然繼蔭是你的手足,但也是朝廷監生,不可隨便由人打罵。再者,眼下官府已經介入,貴府上的家法雖嚴,也要服從國法,請你先收斂一二,等到官司結束,再教訓幼弟不遲。”

鳳鳴歧則走過來,抱起繼蔭安撫著,又朝繼胤冷冷看了一眼。“我聽說花家都是讀書人,不曉得原來你們這麼喜歡打架。若是大公子氣不出,儘管朝我這把老骨頭打,別欺負小孩子!”

花繼胤只覺得一陣頭暈,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怎麼一下子都衝自己發作。等來到外面,卻聽谷夫子正對范進道:“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這說到底,都是花家家事,外人不好干涉。依老朽之見,不若咱們外人就此離開,讓花家自行處置。我們再怎麼樣,也不能越俎代庖,去管別人家務。再者,花老屍骨未寒,此時若是鬧起來,也怕驚擾了死者在天之靈。”

范進冷聲道:“此時吵鬧怕驚擾死者在天之靈,把他的愛妾發賣就不怕麼?道理不是這麼講的。若是巡撫衙門不肯管,範某就只好去都察院打一打登聞鼓,再不行,就到京師去找地方論理!”

“不不,事情不是範公子想的那樣。老朽想來,這裡總是有一場誤會。花大相公,你該說句話。沙氏既想守節,你們合該成全。至於繼蔭,年紀還輕,有什麼不對,也該多以言語管教,怎麼好隨便動用家法。就算你為了幼弟學業考量,也該循序漸進,不可急躁。”

范進道:“谷夫子,按你的說辭,今天這事該如何了結?”

“這……自然便是由花家自行處置。那發賣之話,再莫提起,繼蔭在家裡好生讀書,等到出了孝,下場趕考,若是得個功名,也是花家的希望。”

范進點頭道:“好!這話我信了你谷夫子,不過也請谷夫子出個字據。”

“字據,什麼字據?”

“這孤兒寡母自今天算起,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失蹤不見,由巡撫衙門或是夫子你來承擔,範某到時候找你說話!”

谷夫子搖著頭道:“這……這話從何說起?花家是詩禮傳家,怎麼會有什麼三長兩短,衙門也不可能出這種文書的。”

范進冷聲道:“若是不能出,你就少開尊口!範某不才,得天子錯愛,特准範某御前伴讀。只因要送花老靈柩回鄉,護送孤兒寡母返鄉,範某抗旨不從,亦錯過館選,連翰林都不曾考,只為保住忠良骨血,讓老人家死後不留遺憾。當日花老輾轉病榻之時,放心不下者,便是沙娘子與繼蔭。千叮嚀萬囑咐,要給他們母子一個交代。若是母子二人有什麼閃失,便對不起老人家這一縷忠魂!只因範某在病榻前應承過,定要保他們周全,這才舍了自己的前程,自京師到了句容。本以為可以功成身退,不想竟出這等變革。若是他們母子有何不測,範某對不起花老的囑託,也對不起自己的這番心血。所以今天範某把這句話放在這,只為了花老的遺願,這對母子的安危範某保了!”

他的眼睛直瞪著谷夫子,“谷夫子可知,繼蔭小小年紀,被打得遍體鱗傷?沙氏族被人捆綁上轎神色憔悴,顯然食水不周。這便是詩禮傳家所做之事?若是尊駕認為留在花家是最好的選擇,那有什麼三長兩短,範某自然第一個問谷夫子說話!”

鳳鳴歧這時道:“範公子,鳳某行走江湖,最敬忠臣孝子。花老爺子為國朝忠臣典範,鳳某仰慕已久。雖生前不能結交,死後護住忠良一點骨血,亦是老朽義不容辭之事。自今日起,若是有誰敢加害這母子,老朽便要與他好好理論理論!”

他說話時用上了易筋經的氣功,聲如洪鐘滿室迴音,每人耳邊都似有無數銅鐘同時敲擊,嗡嗡做響。這一手氣功露出來,所謂的理論方式,不言自明。

花繼胤面色鐵青,他有些搞不清楚,為什麼這幫人口口聲聲說佩服父親,然後就都站在弟弟一邊。難道自己不是爹的長子?怎麼說,也該是支援自己,不是這個庶出啊。但是鳳鳴歧這手功夫實在驚人,讓他不敢多說一句話,只覺得心跳加快,眼冒金星,身子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谷夫子被范進盯得背後生寒,按說能做巡撫幕僚,自身才學和膽識都不會差。可問題是,聽了范進這番話後,已經很清楚范進為這對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