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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部分

想,如果讓范進在地方真待滿六年,江陵之術一成,誰還能動的了?”

馬自強點點頭,“也有你這麼一說。不過張江陵乃是當世少有之才,稍有差池被他看出破綻,仔細前功盡棄,反目成仇。”

“小侄理會得。”

宮中。

李彩蓮與太后堂妹坐在一起,萬曆皇帝皺著眉頭,小臉陰沉地看著自己的姨母問道:“皇姨,那些鹽商真有那麼闊?”

“那還能有假?臣在宮外聽多了鹽商富貴的故事,內中或有誇大,但大多數卻都是真的,那些人富比王侯,在地方上遮奢無比,家中金銀珍藏,怕是比宮中亦相差無幾。”

自從一記事就被窮字管束的皇帝,對於財富有著莫名地渴望,其貪婪程度與其說是皇帝,倒不如說更像一個黑心商人。對於范進奏章裡參奏的鹽商殺人,他壓根就沒往心裡去。秋天的時候邊塞上打仗,死的人遠比揚州多十倍不止,在他看來,那些人命只是個數字,這麼小的數字壓根吸引不了他的注意,這位帝王關心的就只有一樣東西:錢財。

想起范進給自己上的密章裡,記載的鹽商富貴,又聽著姨母描述,兩下印證,鹽商的富貴段子便越發做實了。

太后也道:“鹽商自然是富的,哀家在孃家時就知道,其實聽你皇外公說也該明白,他們收鹽,一斤不過幾文,賣鹽時一斤就要好幾十文,一進一出,這裡面是多大的利錢?再說天下人誰能不吃鹽?整個大明百姓,都是他們的財源,人又怎麼能不闊氣?在哀家沒選進宮的時候,你外公家窮得很,一個月有十幾天是要吃淡食。當時你外公就說,要是有朝一日天天能吃上鹹味,這輩子就不算白活了。”

萬曆笑道:“每年外公都向朕討要那許多鹽引,原來是吃淡吃怕了。這倒是無妨,朕回頭賞外公些淮北鹽引就是。不過這些鹽商著實可惡,自己家裡有金山銀山,朕這裡的鹽稅還敢拖延不辦。朕已經讓馮大伴去找兩淮每年完課的數字了,倒要好好看看,他們每年完了多少鹽課銀子。”

李彩蓮道:“陛下,鹽課總得有人去徵。若是派去收稅的人,被鹽商用錢買通了,幫著他們說話。拿著陛下的錢,卻賣了自己的人情,害的國庫沒有收成,鹽商自然就富了,朝廷自然也得不到好處。辦事先要用人,咱們得有個可靠的人派下去才行。”

“是,姨娘說得對。可是這可靠的人也不好找,黃恩厚也以為是可靠的,居然貪墨了幾十萬銀子!提起這事朕就有氣,過去覺得宮裡的伴當們最值得親近,可是黃恩厚也是父皇的伴當,卻也貪墨這許多銀兩,一幫閹豎連後代都沒有,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連他們都不可信了,這讓人還能信誰?”

李太后知道堂姐的想法,一準是思念情郎了,心裡暗自叫著冤孽,嘴上還要為她想辦法:

“陛下,鹽道上從來沒有用太監的道理。哀家想來,還是得用文官。滿朝那麼多文官,難道就沒有你信的臣子?”

“有是有,可是京裡事情多,他們也走不開啊。”

“京官不好……沒歷過事,派出去也許就被人騙了。要派去巡鹽,得派個足智多謀,還得是放心可靠的。到時候讓你皇姨也去,到揚州給報國皇恩寺募一筆銀子重新廟宇。有你皇姨給你做個耳目,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萬曆點著頭,同意母親的看法,於大臣中想了一圈,恍然道:“範愛卿!母后說的人選,範愛卿最是合適。朕這就讓內閣擬旨,宣範愛卿回來,讓他去揚州管鹽。”

李太后道:“哪有這麼急的道理?他剛到上元立足未穩,現在派出去不是前功盡棄?再說人還未曾完婚,哪有就讓人幹活的?知縣三年一任,怎麼也要幹滿一任啊。”

萬曆道:“母后,朕覺得這一任時間太長了,朕等不得。乾脆這樣,今年先派個人到揚州打前站,等到明年讓範卿抓緊完婚,然後就趕緊去揚州。早去一年,便是好幾十萬的銀子呢。”

太后姐妹拿萬曆這話當成了童言,誰也不曾考慮到,天子現在的注意力,就已經全放在錢上。兩個女人一陣笑,隨後李太后才道:“皇帝有自己的主見,哀家很滿意,這個想法,你和張師傅說一說,讓幾位師傅們拿個主意,哀家就不管了。”

一名小太監抽個空子飛奔出去,時間不長,皇帝母子的對話內容就落到馮保耳中。馮保皺著眉頭,心裡暗罵著:昌婦!咱家給你遮掩著醜事,你反過來壞咱家財路,天底下還有沒有道理?早晚找個機會讓你好看!

不過想歸想,眼下的事總要結局,略一琢磨,馮保吩咐道:“告訴大受,今年兩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