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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部分

在也沒把握。其實不要說我,就是朱璉朱少瑚,也未必真就斗的了鹽商。他們太富了,手上又把握著朝廷命脈。揚州的正稅每年是一百二十萬銀子,雖然收不齊,但是每年七八十萬也是有的,如果把鹽商得罪狠了,真有一年罷支,幾省父老就沒有鹽吃,更重要的是,朝廷離開這幾十萬銀子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何況鹽商手眼通天,宋國富的關係能一路到京城裡去,哪是那麼好對付的。我是上元知縣,不是揚州知府,怎麼管這件事也是要費一番周折的。”

薛素芳蛾眉一挑,“這麼說,退思你不打算管?”

“怎麼,我要是不管,五兒就要自己去管麼?”

“那倒不曾。不過退思要是不管的話,這個月就別進我的房間,找那宋婆子廝混去吧。”

范進哈哈一笑,在薛素芳臉上親了一口,“我的五兒越來越像個俠女了,我喜歡。這事我只說難辦,沒說不辦啊。其實說句到家的話,你以為朝廷會在意沈莊這些人命麼?在我們眼裡,這是活生生的人,在朝廷眼裡,就只是冰冷的數字。每年江寧冬天死的路倒,都比這個數字多十倍二十倍,誰在意?秋天裡北虜寇關,那是動不動就上千的死人,朝廷早就習慣了。你報幾十人上去,根本沒有效力。鹽商真正要命的地方,也不是她們殺人放火,而是鹽稅。你看西商讓沈豐年查宋國富殺人的事,卻不敢提他欠稅,那不是不欠,而是大家都欠,誰敢揭這個蓋子?要動他們,也只有從鹽稅上下手。”

“這幫人那麼有錢,還欠稅?”

“鹽商有錢,所以才要哭窮。如果一個不欠稅的鹽商,被朝廷認為身家豐厚,接下來可能就要被殺肥鵝,抄家下獄,沒收家產。所以你要是鹽商,也不敢如數完課的。這是所有鹽商先天的破綻,只要找對了機會,不愁弄不死他們。但是一定要有耐心,更要有機會。如果機會真來了,我能去巡鹽……”

薛素芳哼了一聲,“你能去巡鹽,也就是替張氏積累身家,等她過門的時候,有一大筆錢可以用。”

“這就說錯了,我要是去巡鹽啊,就替我的五兒打造一百零八枚金彈丸。到時候江湖上打彈弓的都用鐵彈丸,只有五兒用金彈丸,何等風光?”

“金子是軟的,做彈丸不行。不過若是退思送的,我自然是喜歡,一百零八枚何如三百六十五枚。一天一丸,專打內宅裡這些賤婢!”

“好,三百六十五,就是三百六十五。走,陪我到書房去,你研墨,我寫信,給咱們那三百六十五枚金彈丸做準備去。”

京師,範宅之內。

一場大風雪也同樣降臨了都城,北方的雪遠比南方的為大,等到風雪停止,積雪已經沒了腿肚子。一群廣東人來到北方的第一個冬天,就捱了當頭一棒,一場風雪下來,家裡人病倒了一多半。饒是絲綿襖、大絨衣服往身上套,還是冷的不行。胡大姐那麼勤快的一個女子,也躺在床上起不來,燒的直說胡話,不停喊范進的名字。範母裹著一件皮裘,抱著手爐忍不住的打哆嗦,小聲用廣東土話咒罵著誰。

梁盼弟仗著有一身好武藝,倒是可以支援,天一晴,立刻拿了把掃帚出來,吆喝著家裡沒病的人出來掃雪,大家動彈著,才能暖和一些。這時,另一個年紀比梁盼弟略大一兩歲,相貌遠遜,氣質出色的女人走過來,朝梁盼弟一禮,“梁太太,奴婢看這樣下去不行啊,家裡一下倒了這麼多,萬一傳染開,老夫人那裡怎麼辦?是不是趁雪停了,請太醫來看看?”

“太醫能請的動?他們不是隻給皇帝看病麼?我們廣東人,對這裡實在是不熟悉,錢管家如果有路子,就儘管去請,用多少銀子都沒關係。”

看看這婦人凍得通紅的臉,想到她的出身,梁盼弟意識到自己這個路子說的不好,連忙上前安撫道:“我是粗人,不會說話,想事情也不周到,採茵姐別和我一般見識。總之進仔不在,咱們得替他看好這個家,能請來好郎中自然最好不過了。”

自范進離開後,一直替他看守家宅產業,乃至范家搬進京師後,就帶了銀子過來,甘願埋身入范家為奴的錢採茵與梁盼弟年紀接近,心思也能相通,交情自是最好。聽她如此說,連忙搖頭道:“梁太太可別這麼說,我是個下人,你是太太,哪用這麼客氣。我可不敢當這個姐字,讓下人們聽見不好。老爺在京裡朋友多,還有大貴人朋友,郎中的事好辦。我自己跑一趟吧,你們說廣東話,怕郎中聽不懂。”

這時門被人敲響了,顧白帶了兩個下人開啟門,卻見鄭婉打扮得像個圓球一樣蹦跳著走進來,一進門就撲向錢採茵親熱地喊採茵姐。在她身後,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