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了。”
薛五微笑道:“退思這話我可就不信了,你範大老爺想吃水果還怕沒人為你剝?只要你一句話,那位宋娘子啊,還有咱家美廚娘啊自然都是爭先恐後的,我乾孃剝的果子難道不好,還是她的手指不如我的味道好?”
范進理虧在前,被貶損幾句只好自己受著,薛五喂他吃了兩個果子之後才道:“其實我在路上時想過一個問題,如果我藉著這個機會離開又怎麼樣。反正我一i就能夠落籍了,乃是良民,天下之大哪裡不可去得?張小姐也問過我類似問題,問我願意不願意去三邊。她會幫我找到我的父母家人,我到了那裡就可以闔家團圓。如果我答應這個條件的話,她會給我補償,不光時錢財,更重要的是前途未來。她會為我找一個出色的相公,那種世襲軍官人家,做個實職指揮使的夫人,我的過去沒人會提起,只會以為我是當今相國千金的手帕交,拿我當仙女供起來。將來可以得誥命,也不用受誰的氣。”
范進吸吮過佳人玉指才問道:“那你是因為什麼拒絕了這個提議呢?”
“因為我不笨啊。”薛五笑道:“如果我的退思是那種一個誥命,或是一個正室身份就能交換的男人,她張舜卿為什麼不換?她不換要我換,當我傻?她把身子給了你,難道我不是把自己給了你?憑什麼她沒了退路,就要我退。至於為什麼不走……因為我捨不得。原本我以為在行院裡學會的最大本領就是無情二字,這輩子不會愛上什麼人,不會思念什麼人,直到行走江湖的那段日子,每天晚上夢到退思,午夜夢醒淚溼枕頭的時候,我才直到相思二字如此傷人。”
剛從湖廣返回江寧的薛五,外人看起來依舊光彩照人的絕代佳麗,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看出,其實人憔悴的很厲害。尤其對於一個同樣修行易筋經的女子來說,這種憔悴就更顯得不正常。或許只有相思這種苦楚,才會令堂堂武狀元如此模樣。直到這幾日范進的雨露澆灌,才讓她又恢復了光澤。
以薛五的條件如果想找個如意郎君並不為難,想著她為自己守貞,自己卻在這段時間把馬湘蘭都搞上了手。范進心中大又懺悔,憐惜地拉住她的手,小心地說著自己的錯誤,薛五則將頭靠在他肩上,心中暗自竊喜。
果然乾孃說得是對的,女人就是需要及時示弱。如果仗著他與其他女人的事大鬧一場,乃至跟那些女人大打出手,當時痛快,過後必為男子所厭,距離被趕出家門也沒多久。如今這番示弱,卻是武道中的以柔克剛之術,果然把這個男人給制服了。
不能讓男人懺悔過久,否則適得其反。牢記乾孃教誨的薛五,表現出了自己的溫柔體貼。“男人麼,都是一樣的,女人不在身邊,就要去偷吃。如果你們都不肯偷吃,十里秦淮的那些女人又以何為生?反正我現在回來了,會把退思牢牢看住,你想要偷吃也不行。”
說話間,她又剝了個果子給范進,“其實我和張大小姐也談過,我們兩個為什麼都屬意你這個壞東西。大小姐說了一句話,她不是因為把清白相托才不能忘情,而是因為不能忘情,才以清白相托。即便是做不成你范家媳婦,自己也不留遺憾。至於說起原因,她的一句話就是,從你身上,她看到了希望。這種希望不是她自己得什麼誥封,或是家裡添多少產業。而是傳承相爺衣缽,讓大明中興的希望。張相爺要做的事很大,窮一代人之力未必能成,當下相爺門下雖然人才濟濟,張家自己也不乏才俊。可是在大小姐看來,能整合相爺衣缽,真正帶大家走下去的只有退思。能做你的娘子,她其實是覺得榮幸的。一提到將來她可以和退思一起施政興國,大小姐整個人就有精神。我雖然不怎麼喜歡她這個人,但是相信她的眼光,既然她這麼說,就證明退思就是證明優秀。我這次回江寧,親眼見到了上元的變化,而這些變化全是由我的男人一手打造,足見張舜卿由識人之能。我也不會輸給她,她能做到的事,我一樣能做到,她能為你做什麼,我就能為你做什麼。”
四下無人,薛五的膽子也大了,主動坐在范進懷裡,用手撫著他的臉。“我的相公,正在做著以往地方官壓根想都不敢想,或是想到也不敢做的事。就像這河工,誰都知道堤壩修成萬民獲益的道理,可是哪一任地方官也不想承擔這個風險。生怕惹出麻煩,牽連前程。大家都說自己是父母官,可是真正把自己當成萬民父母的,除了退思還有誰?還有那公債,我也是到了上元才知道退思居然搞了這個。官府舉債,這放在別處等於就是搶錢,士紳非聯名上控不可。上元公債發放自願,士紳居然搶著買,甚至還打通乾孃的關節,求她關說好多買一些。這些事退思事這麼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