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一個個都熬不住了?先是李夫人,這又是張小姐,等成了親你們兩個有的是時間膩在一起,怎麼就這麼點當子都不給我啊?真是的,這京城裡就找不到幾個厚道人!”
沒錯,接走范進的並不是武清伯李偉,而是借用了太后鑾駕的李夫人。相思成災的女人,已經顧不上儀態優雅或是體面尊嚴,不顧一切地只想和心上人團聚。她的相貌本來就和太后相差無幾,又身處太后車駕之內,在這裡做神女之會,讓范進感到一種難以言表的刺激。雖然他不會作死到讓李彩蓮真去穿鳳冠霞帔玩角色扮演,但是畢竟有腦補神功,完全可以補足這方面的遺憾。
等到久曠之婦終於得到了安撫,用手扳著范進的臉仔細端詳,目光迷離。“小書生,你把本夫人迷住了,又一走了之,讓我受了這許多苦。如今回來,卻要看著你和另一個女子成親,你說這該怎麼辦?你得如何賠償我?”
“難道方才的還不夠?夫人尚有餘力?”
“那我不管!總之我不許你再這麼一走了之,連寫個書信都那麼偷偷摸摸,還得用隱語。本夫人乃是皇親國戚,偷你這麼個芝麻官還得這麼見不得人,太不爽利了。你這回成親,依舊還是我的男人,我要你什麼時候出來陪我,你就得什麼時候出來,不許違抗。張舜卿自以為可以橫行霸道,做夢!她爹不過是首輔,這天下總歸姓朱!如今皇帝長大了,張居正又有幾年風光日子可過?”
范進連忙問道:“怎麼?如今天子已經對太嶽相公有怨語了?”
李彩蓮還沒從剛才的快意中回過神來,沒正型地說道:“看把你嚇的,你現在都做了他的姨夫,還用得著怕?即便萬歲真發了火,有我在呢,他還能砍了你?到時候到皇恩寺裡以待,包你平安無事。我看哪個不開眼的,敢來我的地盤捕人!”
“話不是這麼說啊,此事關係重大,不可等閒視之。你快跟我說說看,到底陛下現在是怎麼個想法?”
李彩蓮見范進發急,心頭一酸,將身子背過去,只留個後背給范進不說話。范進之後扳著她的香肩不住說好話,總算把她哄得歡喜才繼續道:“陛下雖然歲數小,可是心思深沉,我雖然是姨母,也不敢說準能看透他的想法。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有心事沒有說出來。至於這心事是對誰,我也不敢亂說。只是在我看來,陛下對於太嶽相公未必像過去那樣親厚。一來,冬天講學時,萬歲不再特意吩咐宦官給太嶽相公的腳上裹氈子;二來,張相公前些時病休,天子就不再去侍疾了。雖然看著是小事,但是總要防範一二。再說自從江陵復相,他門下的人也是過分了一些,不在部堂為官的,也敢呵斥六部小官吏員,只要大家都是江陵門下,就敢管他衙門裡的事。我雖然是個婦道,卻也知道這事辦的糊塗。張居正沒心思管這些雞毛蒜皮,可是有人要是把這些告訴皇帝,萬歲心裡不見得舒服。”
范進也知,如今張居正在內閣威福由己,六部同樣廣植親信,這些人要在京裡推進新政,思想又極端,難免走上非此即彼的路,把推行新法等同於不要老規矩,就連起碼的規則都不顧。再者就是張居正畢竟只有一個人,管不過來那許多事,自然就放任自流,下面的人借了張居正的虎皮護身,也可以為所欲為。
張家的女婿不好當啊。范進心裡嘀咕了一句,在李彩蓮耳邊道:“彩蓮,你知道那些人找我做的事吧?有沒有興趣發財?”
“沒。我又不是我叔父,我不缺錢也不把錢看得那麼重。你也少摻和那鹽引的事。宋國富那幫人不好惹,別看勳貴子弟氣勢洶洶多少家聯合,實際沒什麼用。勳貴人家也不是一條心,只要宋國富找對了人,瓦解這幫散兵遊勇不費吹灰之力。你給我好生在京裡做官,不許去揚州搞鹽!我知道張大小姐嬌生慣養,花錢如流水,你若是供養不起她就來找我,我幫你找銀子,就是不許你離開我身邊。”
范進笑道:“我當然知道你養的起我,也不想離開你身邊。但是我總是個男人麼,養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再說這鹽的事若是搞成,對你也有好處。咱們的事早晚都會讓人知道,我得多立點功再說。何況宋國富與我過不去,我不收拾他幾下,多沒面子?”
李彩蓮道:“你要是非跟他作對,那我就幫你,不過不是為錢,只是為你。宋國富的兒子前段時間進京,但是被姚八派人趕走了,在京裡還是咱們的天下,別怕那幾個商賈。有我在,沒你的虧吃。”
兩人又膩了一陣李彩蓮才開始伺候范進穿衣,等到他收拾妥當,又從後抱著他道:“今晚上去拜張居正的禮物我給你預備好了,你替我提醒他一句,如今的萬歲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