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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路,四名士兵同樣也要死;所以金軍作戰,都是死戰不退的。

這支附庸兵裡,幾乎沒有一個真正的女真人,但不管你是契丹、渤海、奚人還是漢人,金軍的嚴苛軍律卻是一樣適用。事實上,就這麼一會功夫,最少有五十名被火槍打得心膽俱喪計程車兵,在哭喊著往隊伍後逃跑時。被押後的督戰隊或射殺或棒殺。那刺眼的腥紅與白膩的腦漿,將所有欲打退堂鼓的附庸兵逼得幾欲瘋狂——前進也是個死,後退也是個死!人被逼到了這個份上,想不瘋都難。…;

張銳與所有火槍兵一樣,機械麻木地裝藥、填彈、夯實、扣下板機……他那一張還算耐看的白臉。被煙火燻得發黑,汗水一淌,衝出一道道白印,醃漬著傷口,更是疼得臉肌抽搐;光滑的麵皮,被火槍擊錘敲打鋼片時刮蹭飛濺的火星子。灼出一個個焦黑小點;一雙眼睛,被強光與硝煙刺激得滿是血絲……

這一切,都沒有人顧得上去理會,所有火槍兵都在麻木地重複著開槍、後退、裝填彈藥、再出列,開槍……這樣一個週而復始的過程。而在這個時候,一直沒什麼發揮作用的弓箭手,也在火槍兵身後,將箭矢一排排拋射而出,大大加速了金軍附庸兵的傷亡率。

就在這一面倒的殺戮中,拒馬陣已被撬翻了兩重,只要再衝破最後一重,天樞城新軍的遠端火力優勢就要喪失,剩下的,就將是面對面的血肉搏殺……

火槍兵已經依次停止射擊,退向陣中心。他們的任務,已經超額完成,剩下的,就看近戰肉搏兵種的了。看了好長時間熱鬧的重甲刀斧兵,迅速排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嚴實陣牆,一個個隨手扔掉先前被拐子馬重箭損壞的旁牌,雙手執刀舉斧,做好了預備出擊的姿態。

儘管隔著一里遠,狄烈還是能聞到空氣中令人胃腸翻騰的濃郁腥羶味。那是混合了血液、腦漿及排洩分泌物所形成的中人慾嘔的、血色戰場特有的味道。

阿術已經被這場面給震住了,他以前也參加過不少血戰,甚至是萬人大戰。但那會他不過是一個小兵,身在局中,目之所及不過周身三尺,再壯觀的場面也非他所能見之。而現在,他終於有機會站在一個高層參與者的角度,用與既往完全不同的視角,觀察一場慘烈的血戰。

阿術看得喉嚨一陣陣發乾,用力吞了幾口唾液之後,才喃喃說出一句話:“死人真多啊……”

狄烈用力撥出一口濁氣:“是的,死人太多了,所以我們不能再有損失。現在是發動殺手鐧的最佳時刻,再晚的話,重甲步兵會有一定損失——這可都是精選的壯兵,訓練也難,與成本低廉的火槍兵不一樣,我們一個都損失不起……特別行動隊是怎麼回事?這麼長時間還沒有拆封‘禮包’!”

狄烈正為手下特別行動隊的效率大光其火之時,遠遠見到一騎飛馳而來,在指揮台下一勒韁繩,戰馬人立而起。耍了一手漂亮騎術的左開,向高臺上的狄烈比出了一個“v”字的手勢!

左開並不很明白這手勢是什麼意思,但這是教導營學員中通用的一個表示成功的手勢,所以左開也就拿過來用了。

狄烈憑欄迎風長笑:“大事定矣!”

於是正瘋狂衝鋒的金軍附庸兵突然看到一個極其怪異的場景:敵陣中傳來一陣莫名號角聲,隨後,幾乎所有的敵人,一齊丟下手中的武器,用手指塞住雙耳……

隨著狄烈這一聲長笑,一陣地動山搖,猶如七級地震暴發——在金軍附庸兵後陣與督戰隊銜接處,倏地發出一連串如晴天霹靂般震耳欲聾的轟鳴。瞬時火光沖天,崩石飛沙,半空中到處飛舞著殘肢碎體;火光與血光相映,碎肉與斷刃共舞。

這一聲巨爆所籠罩的一百米範圍內所有生靈,無論人馬蟲蟻,統統化為碎糜。

有著附庸兵層層人牆阻隔緩衝的天樞城新軍,四個步兵營,將近兩千人,全被這聲巨震震倒在地;已經衝破最後一層拒馬障礙的前列五百餘名附庸兵,盡數變成五百多顆“滾地葫蘆”,不少人跌得頭破血流,甚至被兵器誤傷。而後陣正處在爆炸中心點的近二百附庸兵與那一百名金軍親衛騎軍督戰隊,全部人間蒸發!

尚有一百多名距離稍近的附庸兵,雖然沒有被當場分解,但強勁的衝擊餘波,仍令他們口鼻湧血,腑臟移位,顯然也是重傷垂死。

“神靈在上,那個該死的兇靈……這就是他所說的第三份‘大禮’嗎?”完顏阿古身為主將,當然不會屈尊充當督戰隊,而是率領另外一支百人騎隊與楊再興的八百騎兵對持,因而幸運地逃過一劫。此刻看到這一爆之威,整隊人馬都被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