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得越緊密越好。
可是像對面金軍這樣成一條垂直線衝過來,可打擊的面積就要小得多。結果是衝在最前面的十餘騎金兵承受了全部箭矢,幾乎被那一枚枚巴掌大的鏟形箭頭分屍。而其後的金軍騎兵卻未受影響,他們毫不顧惜地縱馬踏過戰友的屍體,繼續前衝。
金軍一個變陣,就將神臂弓的威力減弱了大半。
狄烈在指揮台上輕嘆口氣,可惜了,照目前情況看,最多再射上一輪,這些神臂弓手就不得不退到陣內。只有兩輪的打擊,數十名金軍死傷,對這支四百人的柺子馬而言,遠未到傷筋動骨的程度。
而在狄烈身後的後勤輜重營指揮使左開,卻是心痛地直抽氣。那些鑿子箭啊!每一支的製造是何等不易。沒當上這個後勤大管家不知道,這玩意至少兩百錢(購買力等於現在一百二十元)一支呢,就這麼白白射空了、浪費了……希望這一戰打贏後。還能回收一些可用的。看來軍主屢屢說過的那句話真是不假“戰爭,打的就是後勤”,自己這個後勤輜重營的指揮使,也還是挺重要的嘛……
正如狄烈所預計的那樣,當金軍柺子馬衝近一百八十步時,第二輪,也就是最後一輪鑿子箭射出。這一次目標較近。可選擇的射擊角度與精確性都大了一些,所以戰果也有所增加。金軍倒下了二十餘騎。
兩輪神臂弓強擊,殺敵四十。打掉了這支精銳柺子馬的一成戰力。
只是,神臂弓的表演只能到此為止了,下面是平射弩手上場時間。
第五、六列弩手早已在陣前等候多時。神臂弓手一退,平射弩手立即上前補位,將手中的馬黃弩及跳蹬弩對準敵騎,用望山校準後,隨著令旗一揮,齊齊扣下懸刀。
金軍柺子馬在一百五十步時,再次遭到箭雨打擊,而且是一次兩排輪射。這支百戰餘生的精銳再一次人仰馬翻、喋血沃野。在付出近三十騎的傷亡後,終於將距離拉近了百步之內。
在中軍百騎團團護衛下的完顏阿古,臉龐的橫肉不斷抖動。眼瞅著就這麼一會功夫。傷亡率就達到了兩成,這可是大帥的親軍啊!個頂個的勇士。正常情況下,根本不會拿來當柺子馬用,而是對敵發起致命一擊的最後殺手鐧。如今為了奪回失去的榮耀,竟生生折在這裡……真是痛心啊!…;
總算。在付出二成的慘重代價之後,終於輪到金軍柺子馬發威了。
如果是一般的金軍柺子馬,在百步左右,弩隊還可以再射擊一輪,再從容退入陣中不遲。但是狄烈毫不猶豫下令弩隊後撤了。一是為了防止昨日那種烏龍狀況再現;二是阿術提供的情報提到,這支親衛軍個個驍勇善射。所用的騎弓最少是八斗,隨便挑出一名伍長,都是用一石強弓的。關於這一點,也得到了與這支親衛軍有過碰撞的楊再興的證實。
金軍柺子馬衝近到八十步左右,前隊十餘名金兵將戰馬一轉,整支柺子馬隊也隨之轉向,如同一條長蛇,向新軍右翼包抄過去。正常情況下,金軍柺子馬使用的是兩翼包抄,令敵軍顧此失彼。不過這飲馬灘的地形有一側是滔滔冶水,與天樞城的步兵方陣間距不過百丈,沒有足夠展開騎兵的空間,所以金軍只能攻擊步兵方陣右翼。
直到這時,這支騎兵才從馬鞍旁取出騎弓,從容抽取箭矢,引弓如滿月,斜指新軍四營。每一個騎士的表情都如同一個模子裡印出來,冷漠、寡絕、殘酷、毫無生氣,充滿著一種無視敵我生死的老兵悍卒的冷血氣息。
狄烈從瞄準鏡中可以清楚看到,儘管是在顛簸的馬背上,但這些金兵持弓的手卻極為穩定。他們的呼吸,身體的起伏,都與胯下戰馬的躍動形成一種奇妙的諧振,在這樣的狀態下,騎手射出的箭矢,命中率很高。
“真是天生的騎士與射手啊!”狄烈不無遺憾地嘆息,自己手下那幾營騎兵,想要做到這個程度,沒有十年八年馬上之功,那是不要想的。好在自己的步兵有足夠剋制敵人騎兵的武器,否則還真是……
狄烈的無意識地看了一眼金兵的箭鏃,隱隱感覺有些不對,飛快調整焦距,將鏡頭放大,定睛一看,失聲道:“不好……下令,二級防禦!”
狄烈成立新軍後,吸取後世的警戒分級制度,制定了攻擊、防禦、警戒各項分級制,使將士們能夠在執行時有一個量化標準。
譬如說,在戰場上分為三個級別的防禦:三級防禦,士兵各自舉牌護體,兵器在手;二級防禦,各列士兵交叉舉牌,形成一種層層疊疊的魚鱗狀,就像是鎧甲中的魚鱗甲一樣,起到一種多層防護的作用;而一級防禦,則是全營收縮,所有士兵下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