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擊,很容易造成騎兵的慘重傷亡,一般金軍將領極少會那樣幹。不過,在只有小股部隊的時候,這樣做卻完全沒問題。就象先前留守司的步卒那樣,一衝即潰無障礙。金軍方面就是打著這個主意,才提出短兵相接的要求的。
二十騎森森重騎,挾著一股騰騰殺氣,在點將臺上諸使節緊張的目光下,漸漸逼近……進入百步距離後,金軍騎兵開始加速,戰馬由緩步變為慢跑……五十步內,四蹄撒開,最大加速!
就在所有人以為金軍騎兵缺乏中遠端打擊,將要與軍校學員步兵陣來個硬碰硬死磕時,金軍騎兵竟做出一個出乎意料的舉動——他們將手中短斧、彎刀、刺槍什麼的,高高舉起,身體竭力後仰,顯然是準備借時馬匹的衝勢。將這些兵器拋擲出去……
“卑鄙!”宗穎憤然站起,大聲怒斥,目光噴火盯住劉豫。
劉豫苦笑著一攤手,表示不關他的事。這倒是老實話,不過仔細看去,他一雙混濁的老眼中,卻透出一絲幸災樂禍之意。
狄烈面沉如水,卻朝宗穎擺擺手:“兵不厭詐,生死沙場,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是允許的——戰爭只用勝負說話。”
沒錯。戰爭只用勝負說話。誰準備得更充分,戰場應變更快捷,誰就更有話言權。
金軍騎兵玩了個小花招——是的,我們扔掉了弓箭。拋下了標槍。我們沒有中遠端武器。但沒有誰規定不能將手中的副武器或主武器。當做投擲武器扔出去吧?
金軍騎兵每人馬鞍兩邊,都攜帶了不少於三件以上的兵器,擲出一、兩件根本不影響作戰。而天誅軍的學員步兵陣。一旦在近距離遭到這雜七雜八、輕重不一的兵器擲擊,難免傷亡並陣腳大亂……
不過,世事如棋局,戰爭也是如此,誰都不止留一手。金兵有怪招,天誅軍同樣有後手。
學員方陣內圈中,郭大石與四名學員,一齊揮動手臂,頭頂上方一團繩影,呼呼生風。
隨著郭大石一聲暴吼:“擲!”
飛旋的繩影倏止,五枚火花旋閃的霹靂彈幾乎同時飛出,噗噗有聲掉落到金軍騎兵馬前。當金軍騎兵如風馳過時,霹靂彈適時炸開……
用拋石索擲彈,簡單易行;擲殺步兵,稍加訓練就可以;但向騎兵投彈,難度係數就比較大了。尤其是這樣的小股騎兵,移動速度太快,投早了,炸不到人;投晚了,那就是典型的馬後炮。必須做好距離、引索燃燒時間、提前量的估算,同時要控制好投擲力度。在第七分隊裡,只有包括郭大石在內的五名原擲彈兵出身的學員有此能力。
擲彈手雖少點,炸彈也不多,但突襲之下,效果也與適才金兵猝然衝擊留守司步卒一般,扛扛的!
五聲巨響,連環爆炸,頓時將金軍騎兵三排衝陣攪亂。一陣人吼馬嘶,激塵飛揚,約有三、四個金兵當場從馬背摔下,有些是連人帶馬翻滾,一路血跡斑斑……
此時雙方距離在三十步,堪堪到達金軍騎兵投擲兵器的臨界點。而軍校學員先發制人,搶先一步將霹靂彈投擲出去,阻斷了金軍出怪招的機會。
饒是如此,有幾個持短斧的快手金兵,還是擲出了手中飛斧。多數都被學員們用旁牌格擋,但有一柄飛斧從天而降,將一名學員的肩甲劈裂,嵌入肩膀,頓時鮮血直噴。一旁的學員立即放下手中長槍,從急救包裡取出繃帶,用牙撕開紙包裝,替那受傷學員包紮。
爆炸一起,點將臺上的宗穎與岳飛猝然站起,一臉驚容——這是什麼武器,竟能將嚴整兇悍,並騎如牆的金騎驅散?
倒是夏國的曹氏父子有所準備,曹吉本人更是數次領教霹靂彈之威,已有一定免疫力了;金使劉豫也曾在濟南城見識過霹靂彈齊爆之威,此時目睹,勾起舊事,不免大恨。
衝陣的金軍騎兵,對天誅軍的霹靂彈這種武器,也早有耳聞,也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問題是,人有準備,馬沒有啊!
一連串的爆炸,激射亂飛的彈片,足以將嚴格訓練的軍馬駭成驚馬。戰場上騎兵最怕的就是馬匹受驚,就算安撫下來,戰機已失;嚴重的,被馬甩下鞍,脫鐙不及,被拖曳而死不在少數。
蓄勢已久的攻勢被瓦解,阿疏與真保二人當即知不可為,立即指揮騎兵從方陣兩側繞陣而過。但郭大石與擲彈兵們可不想就此放過,當即朝數十步外掠陣而過的阿疏與真保一行騎兵,連擲兩波霹靂彈,炸得其人仰馬翻。
在點將臺上諸使,看得心驚內跳之際,一枚流彈越空而至,掉落在臺上,骨碌碌滾到劉豫腳下……
有那麼一瞬,劉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