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一斑。普通的金兵,對僧侶都會保持一份基本的敬意,圓性此去,縱未能如願打探出訊息,也不虞有性命之憂。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天黑之前,圓性回來了,更帶回了好訊息:完顏宗翰還未抵達。
狙擊隊與完顏宗翰的競速,居然贏了!
直到這時,所有隊員才如爛泥一般癱軟在地,再不願站起。此時天色已暗,完顏宗翰絕不會選擇夜穿飛狐陘,最快也是明日。所以,狙擊隊員至少有一整夜的寶貴時間可以休整恢復,並且選擇狙擊地點,做好截殺準備。
梁興與所有隊員一樣,疲倦欲死,但作為狙擊隊頭領,他必須強撐疲軀,根據目測環境,制訂出一個可行的狙殺方案。陘道伏擊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此狹窄侷促之地,搞伏擊與直接攔路打劫也沒什麼兩樣了;黑石嶺兩側,多是飛猿難攀的垂直峭壁,更沒法埋伏;峽谷陘道的西側段,倒是有部分山壁起伏較緩,可以攀爬潛伏。但問題是,你能埋伏,敵人也能搜尋,在這種甬道似的地形內,一旦被發現,跑都沒法跑。
梁興雖然對自己的狙擊隊員很有信心,卻絕不會忽略三十人與三百合扎精銳的差距……
那麼,眼下這個局,該如何破?(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截殺飛狐口
時值七月,山外已是酷熱難擋,揮汗如雨,而飛狐徑內卻是林木蕭然,遮天蔽日。陘道兩側山壁聳立,彷彿將所有熱氣全部隔絕在山峰的另一側。迎面涼風送爽,甚至略帶一絲寒氣,人行其間,不覺汗漬全消,通體舒泰。
在長蛇陣隊伍中央,周遭是密密匝匝的合扎騎衛,如臨大敵地警戒護衛中的完顏宗翰,摘下鐵盔,露出髡頭。一邊眯縫著本就不大的細眼,滿面享受之狀,一邊對身旁伴隨的次子道:“喏,斜保,現在你知道阿瑪為何不渡易水,往蔚州那邊去雲中了吧?從飛狐北上,非但距離近上一程,更可享受這百里長風的櫛沐啊!”
斜保亦是一副心悅誠服的模樣:“阿瑪英明,這飛狐陘雖曲折險峻,但的確避暑行軍的好去處。”
“關山雖險,卻在我大金股掌之中,我兒何須擔憂。”宗翰右掌五指叉開,朝虛空一抓,用力晃晃拳頭,哈哈大笑,聲驚飛鳥,環谷迴盪。
宗翰之所以要前往雲中,除了避暑納涼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時金國元帥府下設有兩個樞密院,控制著燕雲諸州及北宋原統治的中原和河東地區,宗望曾以右副元帥掌燕京樞密院,駐燕京;宗望死後,宗輔繼之;而宗翰,則是以左副元帥掌雲中樞密院,所駐之地,正是西京雲中。因此,每年在征戰間隙,宗翰總要借避暑之機,回西京鞏固並行使自己的權力。這也算是公私兩不誤吧。
那麼,宗翰一行何故跚跚來遲?儘管他們早行兩日、儘管從真定至飛狐陘路途較河東為近、儘管有著這樣那樣的便利條件——但是,宗翰此行是去避暑而不是行軍作戰啊!怎麼肯冒著當空烈日的灼烤,日夜不停趕路呢?
宗翰走的這條河北道,一路上多是州縣密集的區域。一出真定,不足五十里就是新樂,再行五十里又是定州,然後北上望都、唐縣,一直到出長城以前,全是密集的鋪鎮。
宗翰一行。每日辰時啟程。至午停歇。到申時以後,暑氣略消,接著上路,行至日落時分。便在附近州縣的城外驛所打尖。有時到了一些大的州縣。比如定州。亦受知州迎請,入城消遣一番。如此且停且行,五百餘里。竟走了足足七日。
日行七十餘里,在宗翰看來,並不算慢。只是他萬萬料不到,竟有一支追魂索命的小分隊,與之隔著一座巍巍太行,一東一西,平行推進。最後硬是以驚人的毅力,跑贏了這場比賽,趕在他之前,佈下了一個殺機四伏的狩獵場。
空幽的山谷,鳥聲啁啾,蟬噪獸鳴,愈顯幽寂。
宗翰的合扎騎隊,約三百精騎,儘管被狹長的陘道,擠壓成一條長蛇狀,難以展開,但仍盡忠職守,嚴格做好應有的防衛措施。前後警戒放出二十里,首尾相持,中間每隔一段,就有數名哨騎巡邏。如果從崖頂向下俯視,就可以看到,飛狐陘前後四十里的陘道範圍內,幾乎每隔百丈,就有一伍合扎騎兵巡視警戒,彷彿如一層層的肉牆,可抗擊並過濾任何突如其來的突襲。
而在這層層疊疊的肉牆中心,就是宗翰父子。
巡邏探道的合扎騎兵,每到一處看上去有可能藏人或便於隱蔽的地方,便會驅騎深入。若是不便騎行,也會下馬彎弓持刀,小心仔細地搜尋一番。在確認安全後,才拔出背上的認旗,向後方揮動,以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