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都保留了下來。
狙擊隊想安然無恙透過這裡,幾乎是不可能的。而這時,嚮導的作用,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狙擊隊的嚮導,有點奇特,是個和尚,準確的說,是名僧兵。
天誅軍中,是有一支僧兵的,人數不多也不少,約三百來人,多半來自太行山各個寺廟的僧人,其中大半來自太行以北的五臺山。五臺山僧人抗金,史書中頗有記載。在這個時空中,由於狄烈的出現,這種抗金熱情更為高漲。而天誅軍中那位有名的僧將釋智和,更是激起了僧人從軍的熱忱。
狄烈倒也是來者不拒,將這支僧兵劃歸釋智和管理,命名為“僧兵營”。這僧兵營的任務並不是打仗——要打仗天誅軍中多的是人手,哪輪得到這些僧兵。僧兵主要任務是,安撫收復區百姓的人心,協調軍民關係;同時在軍營中化解各種士兵間的矛盾……應當說,到目前為止,僧兵們幹得不錯。
當狄烈制訂了一個狙擊計劃時,僧兵的另一個作用再度體現出來——熟悉地形。
代州一帶的地形,包括五臺山周邊環境,沒有比從五臺山各寺廟裡出來的僧人們更瞭解的了。在得到軍主的緊急通知後,釋智和很快挑選出了一名僧兵,法名圓性,是五臺山北臺葉鬥峰靈聖寺的一名僧人。出家前是名樵夫,也採過藥,五臺山方圓數百里大小徑道,以及人煙罕至之地全都走遍,這其中就包括飛狐陘。
據圓性所言,五臺山北麓,瓶形寨所據守的那道險隘,就座落於泰戲山。此山艱險高峻,飛鳥難渡,除卻瓶形寨口,大隊人馬想逾嶺而過,幾乎是一個不可能。但若只是小股人馬,而且又找到一條正確的小徑的話,翻越此山,避開瓶形寨,直入飛狐陘,還是有把握的。
而僧兵圓性,就是這次狙擊任務能否順利完成的關鍵!
梁興給狙擊隊下達了五日之內,必須抵達目的地的死命令。
有怒,到飛狐陘發;有怨,到飛狐陘噴;有傷,到飛狐陘裹;有血,到飛狐陘吐!總之就是一條,就算累死,屍體也要拉到飛狐陘去。
事實上,無須梁興多做動員,每一名狙擊隊員都非常清楚,狙殺完顏宗翰,意味著什麼。說此獠是整個南侵金軍的最高統帥,都不為過。故朝北宋,新朝建炎,上至官家,下至走卒,無人不知此獠之惡名。什麼聞其名小兒止哭都不足以形容了,只能說聞其名官家嚇哭……若真能成功狙殺此獠,這潑天一般的功績,足以令剛組建的狙擊隊名震天下,彪柄青史。
每每念及此節,每一名狙擊隊員,都是熱血沸騰,心潮澎湃,胸懷激盪著一股創造歷史的使命感。
就在這種打雞血一般的高度亢奮下,六百七十餘里,六、七條大河,艱險崎嶇的山路,不時竄出襲擾的山賊路匪……狙擊隊員以驚人的毅力,一一克服,只用了四天半時間,就殺到了目的地——
飛狐陘!
飛狐陘屬飛狐縣治,又名飛狐口,當地人稱為“四十里黑風洞”。其實這是一條長達百餘里的大峽谷,舉頭一線,幽深蕭然。峽谷兩邊懸崖絕壁如刀劈斧斫一般,其雄拔之勢峭麗之狀,令望者無不動魄驚魂!
行入峽谷,陘道時寬時窄時高時低,時而崢嶸陡壁攔道而立,大有山窮水盡疑無路之感;時而又峰迴路轉,陽光自高崖瀉下,心境又如柳暗花明豁然開朗。從陡峭高峻的絕壁望去,天如一條彎彎曲曲的緞帶,其上如花的雲朵更顯細小。峽谷外豔陽高照,酷暑難消,而陘道內卻陰風颼颼,兼有獸鳴此起彼伏,非但暑意全消,更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長達百里的飛狐陘,最險要之處不在關口而在黑石嶺。這道嶺海拔數千米,不長喬、灌木,有的背陰處積雪常年不化。此處有東漢初期,劉秀手下大將杜茂、王霸扼守飛狐口時,在黑石嶺修築亭障和烽火臺。也就是自那時起,黑石嶺成了歷朝歷代重兵把守之地。
金軍奪取飛狐之後,自然也在黑石嶺築寨駐兵,兵力不多,但扼守險道,絕對可以一擋百。也正是因為有這道保護屏障的存在,完顏宗翰才敢只率區區數百騎,就穿行這條險道往雲中。
梁興率狙擊隊趕到飛狐陘時,天色向晚,但所有成員都顧不得一身泥塵血汗,以及大腿內側被磨爛的皮肉,強忍疼痛疲勞,首先就要確定完顏宗翰是否已經過飛狐陘,這可是成敗的關鍵。
打探任務自然要交給圓性,這可是個頭頂有戒疤、懷中有度碟的貨真價實的僧人,由他到黑石嶺寨打探訊息,最好不過。
金國雖立國未久,卻頗崇佛道,這一點由完顏宗望被稱為“菩薩太子”可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