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如此一來,只有隆德府、威勝軍及磁州、遼州在金人手裡……”
眾首領都將目光投注在這位天樞城主臉上,很顯然,這後面的問題,就只能是天樞城方面來解決了。
狄烈點頭:“張統領說得不錯,安利軍、相州已不是問題,下面我重點說說這兩條路的可比性。首先,威勝軍,我天誅軍可輕取之,但隆德府卻是一塊難啃的骨頭。隆德府治所上黨,自古便是中原入晉之咽喉,上黨之壺關,更是天下之險。如此關隘重地,我天誅軍欲取之,亦需曠日持久,所以,此路不通。再來看第二條道,磁州,金軍兵力薄弱。最近雖聚攏了一批從相州新敗之兵,但兵力多了,士氣卻不漲反跌,其戰鬥力不足為慮。而遼州呢,諸位請看,此州被我太原府及平定軍左右擠壓,早已是人心惶惶,岌岌可危……說句不自謙的話,我軍上午發兵,下午就可以在遼陽水邊淘米做炊。”
走磁州、遼州線!眾首領互換眼神,重重點頭。
狄烈手中筷箸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弧,然後將筷箸啪地往桌上一摔:“從滑州至遼州,行程六百里。本軍主要求你們在兩個月之內,即九月初一以前,全部撤離東京,進入遼州,不可延誤!”
“遵命!”
所有聲音,出奇地整齊,一切,只為了那條希望之路。
只不過,在這波詭雲譎的東京局勢下,這條六百里北上之路,會那麼容易麼?(未完待續。。)
第二百九十五章 樑柱傾,東京亂
黃昏,夕陽絢爛如火,將最後一絲光與熱,傾盡在這片中原大地上。
汴梁新鄭門,巍峨高聳的雙層門樓頂層,兩個身量相近,面貌肖似的青衣人,櫛風沐陽,憑欄遠眺。
晚風拂來,清爽沁人,但那白髮蕭然的青衣老者,卻以袖掩口,輕輕咳嗽。中年人小心撫其背,輕聲道:“阿翁,夜寒露重,是否回府?”
老者搖頭:“不忙,咳咳……老夫今日精神頗佳,而且夕陽未盡,談不上夜寒露重。再稍待一會,讓老夫多看一眼這中原河山吧。”
“阿翁……”聽到父親語中不詳,中年人不禁哽咽垂淚。
這兩人,正是宗澤、宗穎父子。
宗澤的精神的確很好,夕陽餘輝,在他面龐鍍上一層淡金色,前些日子的那種枯搞灰敗之色,似乎已消逝無蹤。宗澤的好臉色,來自於他的好心情,而他的好心情,則又是來自昨日發出的第二十四道《乞迴鑾疏》。
雖然是同樣的標題,但這第二十四道《乞迴鑾疏》,與前二十三道的內容卻有著極大的不同,其中加入了一個重點內容:關於天樞城,關於天誅軍,關於淵聖皇后及宗室皇親……
“……聖後蒙塵,義士援手,壯哉太行,雄哉太原……天子宜遣重臣出使太原,聯結聖後大軍,老臣聚合兩河義士,築黃河鐵壁,以為天子籓籬。陛下宜急還都,定皇統。明克承,以聚天下義兵,南北呼應,復我故土,迎還二聖,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老臣泣伏請允。”
宗澤相信,這道奏疏一定會引起建炎天子極度重視。太原、聖後、皇室、大軍……這不啻於一記記警鐘,在警醒著揚州城那位官家,若不急還故都。恐有不忍言之事……
宗澤知道。自己的病軀,是撐不到天子還都的那一天了。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建炎天子納諫還都,統合天下之兵,打過黃河。規復故土。這金鑾寶座。就沒人可以搶走。無論那人是聖後,還是親王……陛下,老臣拳拳心意。可昭日月,聖心知否?
宗澤對兒子這一趟太原之行,還是極為滿意的。正因得到這重大訊息,他才能在奏疏裡重重大書一筆,使天子切身體會到那種危機感,從而採納自己提出的“還都東京,統合大軍,拒敵河北,定鼎中原”的政治構想。
宗澤這道奏疏在某種程度上利用了天樞城,給建炎天子造成壓力,以促其振作。說到底,也只是一種陽謀。只是,他並未能料到,這世上,用陽謀的人太少,玩陰謀的人卻太多。這一道奏疏,會給天樞城帶來怎樣的後果,殊難預料……
遙看西水門外,汴河之上的那艘巨大船艦,宗澤微咦一聲:“不是說有兩艘戰船麼,怎地只見一艘?”
宗穎也有些奇怪:“前日孩兒前去拜會狄城主之時,另一艘船尚在,這倒奇了……”
宗澤眯著昏花的老眼,似乎看到那戰船二層艙頂上,亦有一人負手朝這邊眺望。凝神良久,微微一嘆:“聽二郎所言,那狄城主年輕英睿,談吐見識均不凡,尤其赫赫軍功,當世無出其右。如此豪傑,惜哉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