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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隊。一半是他的前軍,一半是副留守郭仲荀支援的家兵。

吉倩的前軍士兵,進退自然會服從他這個統領的指揮,沒有問題;而郭仲荀的家兵,打仗時聽你指揮可以,但逃命的時候可不會理你是哪根蔥,河陰?誰要去那地方,我們要回汴梁,家主不會丟下我們的……結果一來二去磨嘰,吉倩根本帶不走這支家兵,眼看敵人越來越近,地上的草葉都已隨著沉重的腳步聲顫動。吉倩長嘆,只得領著自己的殘兵,準備往西跑。

偏偏在這時,救命——或者說是摧命的城門開啟了!

沒錯,萬勝門開啟了,吊橋也已放下。城門樓上,那守將一臉鬱悶,在其身邊,站著一個一身亮銀鎧甲,方面大耳,長鬚垂胸的高階武將。仔細看去,竟是東京副留守,郭仲荀。

郭仲荀當然不是對吉倩有什麼基情,正如他的家兵們所企盼的那樣,他是舍不下自己的那支家兵——那同樣是他是親軍啊!

當郭仲荀聽聞兵敗,目瞪口呆之餘,一面破口大罵吉倩無能,一面趕緊調兵遣將,準備出城接應。好幾百精兵啊,可不能就這麼丟了。

郭仲荀急匆匆糾集了千餘人馬趕到萬勝門,命令守將開門放橋,守將向天波水師方向一指,剛想說什麼,就被郭副留守噴了一臉唾沫:“流賊匪寇而已,如王善、楊進之流,何懼之有?你只有守城之兵,而無出擊之卒,老夫也不怪你,但此刻我大軍已至,你若再不開城門,其心可誅!”

被高了不知多少級的上官扣了這麼一頂大帽子,守將如何吃罪得起,慌忙下令放下吊橋,開啟城門。

城門一開,城內千餘軍兵魚貫而出,還沒擺開陣勢,吉倩那邊的殘兵敗將就亂哄哄地衝向城門。這種慌亂、頹敗的氣氛很快傳染到那支出城迎戰的隊伍身上,並在軍兵中蔓延開來,一時間,士氣大跌。

北面,張榮的一千五百天波師將士,在一里外整佇列陣,然後一個整齊的大方陣如磨盤滾滾壓來。二百刀牌兵在前,三百火槍兵居中,二百弓弩手緊隨,殿後的,是八百鐵甲長矛兵。

南面,則是狄烈率領著四十獵兵(十獵兵守船),佈置成兩排散兵線,如同一根繩索,緩緩向宋軍勒過來。儘管在人數上,遠遠不能與天波師相比,但那股彪悍氣勢,卻半點不弱。

有佇列與沒佇列的軍兵是不一樣的;列陣的軍兵與沒列陣的軍兵,也是不一樣的。

城門樓上,郭仲荀看得瞠目結舌,他畢竟也是帶過兵的,哪裡看不出眼前這支軍兵絕非王善、楊進之流可比,這是一支絕不弱於八字軍的精銳啊!可是,後悔也來不及了,現在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只希望潰兵儘快回城,然後立刻收兵。

郭仲荀的僥倖心理,被接下來的一陣密如串雷地爆鳴,徹底打掉……

南面的獵兵與北面的火槍兵,彷彿商量好似地,南北夾擊,在逼近到五十步的距離上同時舉槍——

汴梁城頭的上千宋軍,親眼見證了三百四十支火槍,先後連發,是何等的恐怖。

數百發彈丸,急劇磨擦空氣,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嘯,交織出一片死亡之網……對面那支匆匆忙忙擺出一個四面應敵的圓陣的宋軍,弓手正在調絃,刀牌手剛剛就位,隊官正聲嘶力竭地整隊……血腥打擊就這樣突如其來,圓陣最外圍,驀然騰起一片迷濛的血霧。透過血霧,可以隱約看到最外層的刀牌手一一載倒。然後,是中間層的弓手,身體劇顫如舞,紛紛棄弓倒地,步刀牌手的後塵。

槍聲一響,被火槍摧殘了一個晚上,再無半分鬥志的吉倩前軍與副留守家兵,一個個如驚弓之鳥,蜂擁入城,擠壓踩踏,墜入護城河者,不知凡幾。

出城迎戰的宋軍,被這殘酷快捷的殺戮打懵了,根本無法做出有效應對。而天誅軍的火槍兵根本不去理會敵人的反應,嚴格遵循火槍射擊的原則,裝填、上彈、瞄準、扣板機,然後重複以上動作。不去管敵人的傷亡,不要理會隨時射來的冷箭,在隊官鳴哨喊停之前,只做一個動作,不停地射擊、射擊……

一次連射,就是三百多發彈丸,對面的宋軍,不過一千多人,那禁得起幾次這樣的金屬風暴摧殘?

崩潰發生得太快了,幾乎就見宋軍剛列成一個圓陣,氣還沒喘均,就散架了。

迎戰變敗逃,救兵變兇手——由於敗得太快,以至於大批前軍與副留守的家兵還擁堵在吊橋與城門之間,沒來得及入城,結果被驚恐萬狀、倉皇敗逃的新敗之卒一衝,一場自相踐踏的慘劇,無可避免地上演了。

萬勝門成修羅場,護城河盡腥羶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