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洞車畢竟是木車,不是鋼板車,其抗壓抗砸力是有限的,能頂得住一刻,未必能頂得住兩刻,頂得住兩刻,未必能頂得住半個時辰……很快,第一輛挖洞車在守城方將三根檑木捆在一組,懸吊下墜的恐怖重力下。轟然崩塌,車內的金軍俘虜盡數壓成肉糜。
另外兩輛挖洞車,也先後被如法炮製擊毀。
但是,就在這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兩個五尺深、三尺寬的洞穴已挖成。雖然沒達到天誅軍的尺碼要求,但至少可以安全地躲藏在洞穴深挖拓寬了。
到了這個時候,防守方的守城器具已失去作用,只能動用人力了。金軍當即令數十軍卒縋繩而下,以刀斧擊殺挖洞金軍俘虜。
要說個人技戰術及搏殺經驗,這些金軍俘虜卻是強過守城軍卒。只是礙於手裡除了旁牌。沒有別的武器,加之人少,眨眼便被殺了個乾淨。
狄烈二話不說,立即給下一批金軍俘虜配上手刀木槍。百餘武裝俘虜。冒著滿空石矢。穿過打擊區時。已倒下一半,衝過護城壕時,又倒下一半。最後能成功衝進洞穴的,不過十餘人。
就這十餘人,分工合作,一半在裡邊挖掘,一半持刀牌木槍頂在洞口。金軍雖多,但洞口狹窄,人力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等他們耗費時辰,終於擊殺守洞俘虜,衝入洞穴內時,才驚駭發覺,就這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已挖出兩個丈餘寬深的大洞……
“爆破口挖掘成了,讓爆破都上。”狄烈無需聽偵查回報,他看得比誰都清楚,直接下達爆破命令。在分秒必爭的戰場,指揮者反應越快,戰爭的天平就越向其傾斜。不得不說,瞄準鏡在這裡發揮了重要作用。
當準備妥當的爆破營奉命出動時,狄烈才隨口問了一句:“還剩下多少俘虜?”
一位參謀過去統計了一下,回報道:“稟軍主,尚餘三十人。”
“讓他們打包食物走人,能帶多少算多少,去吧。”
過不多一會,那參謀又跑回來,氣喘吁吁:“軍主,有十六個俘虜想留下,如何處理?”
狄烈又拿起了瞄準鏡,後也不回,隨口指示:“交給隨軍情報司人員甄別處理,沒問題的留下,有問題的處理。”
不止狄烈如此專注,天誅諸將,同樣聚清匯神。因為,長安攻堅,已經到了最緊要關頭,爆破都,上陣了。
十五名爆破手,混雜在近百名輔兵當中,推著五輛挖洞車,向城牆衝鋒。
挖洞車?為什麼還是挖洞車?
事實上,應當稱之為爆破車,只是披著挖洞車的皮,麻痺金軍而已。
在五輛“挖洞車”的中間兩輛,各裝三千斤炸藥,合計六千斤當量。前後三輛挖洞車,只是用來吸引金軍的火力,純屬誘餌,中間兩輛,才是真正的殺手鐧。
這兩輛表面上看似普通的挖洞車,進到內部就會發現堆滿炸藥,密密實實,全部用油布包裹結實,所有炸藥包的導火索分節絞連,最後形成一個總藥捻(象掛鞭炮一樣),同樣用油布套裹。車內沒有粗大的支撐架,頂部卻有一層鐵皮——這是為了防止被意外擊破,有火種掉進來。
這樣的爆破車,是禁不住檑木幾下擲砸的,所以要確保安全塞入那兩個大洞,不光要有誘餌,還得有火力掩護。
能夠提供百步火力掩護的,只有飛彈器,但金軍那邊,也有兩樣可攻擊百步目標的遠端武器:五梢砲與雙弓床弩。
對於五梢砲,狄烈自動忽略。這玩意費時費力,而且還沒法轉向,只要將飛彈器移動到其拋擊死角,它就只能乾瞪眼。五梢砲的攻擊方向與位置都是固定的,主要是用來打擊大面積鋪開的攻城軍隊,哪可能追擊得了十幾二十架不過板車大小的飛彈器?
雙弓床弩就好使多了,起碼能自由轉向,追鎖目標。但雙弓床弩也有個問題,它不是拋射,而是平射。
當平射的巨弩對上拋射的飛彈器,誰會贏呢?決定勝負的砝碼,只需要在二者中間隔一道障礙物。
這個障礙物,就是戰車!
根據五梢砲先前的打擊範圍,選取一個死角,避開金軍的大型拋石器具;在距離城牆八十步左右,一字排開二十輛塞滿土包的鐵板戰車,車後就是二十架飛彈器。當天誅軍戰士推著五輛真真假假的挖洞車一開始衝鋒,飛彈器立即發威。
黃河一戰。飛彈器與霹靂彈的名氣,早已隨著敗軍傳開,那鋪天蓋地的轟炸,在所有見過及未見過的金軍心裡投下了濃重的陰影。當那破空而至的霹靂彈落到城頭時,不等爆炸,金軍就亂成一團。二十顆三斤顆一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