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為趙構眼中的紅人,這才得到百副步人甲,清一色掉刀及重斧,終於組建起首支重步兵隊。
“嵬”這種物事,是韓世忠鎮守河北時,見到北地人用來背水的一種大甕,極其沉重,非彪形大漢不能背起。因其重步兵隊中,無一不是百裡挑一的精壯驍勇軍士,故此命名“背嵬軍”。
在歷史上,岳家軍的重甲騎兵也延續了這個名稱。當然,在這個時空,岳飛軍中已不會再有背嵬軍這一兵種,而是由更強悍的戰車火槍兵取而代之。
一百背嵬軍vs一百鐵浮屠。
都是這個時代最強悍之重甲兵,都持重武器,都是同樣兵力。
誰會贏?
韓世忠頭戴八瓣鎏金盔,一身熟銅山文字甲,手持一柄最宜步戰使用的斬馬刀,只吼了三聲:
“你們是誰?”
“背嵬軍!”
“你們是誰?”
“背嵬軍!”
“你們是誰?”
“背嵬軍!”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氣勢不斷攀升。
韓世忠再不多言,斬馬刀凌空下劈,彷彿劈開眼前火焰。百人背嵬軍,踏步而前,踩過烈焰,撞破轅門,與迎面而來的鐵浮屠重重撞在一起——剎那間,旁牌碎裂,刀斧崩口,鎧甲變形,骨骼折斷……所有交戰士兵,在這一瞬,都由人化身為獸。嘶吼震天,熱血不斷噴濺,頭顱、內臟、肚腸、殘肢……不值錢般滿天拋灑。只不過二百軍兵的混戰,那動靜竟好似千軍萬馬大撕殺一般。
金軍上千弓手,依然在不斷髮射火箭,至箭矢告罄時,水寨已成火海,葬身其中之宋兵,多達五、六百之眾。其間有不少宋兵衝出,欲增援主將,並攻擊金軍弓手。惜乎多在三、四十步外就被射殺,難以近身。宋兵縱然有旁牌在手,但旁牌只能護住軀幹要害,護不住全身四肢,面對成百上千蜂刺般地箭矢,誰能靠一面旁牌突破?
金軍每個士兵共有兩撒袋三十支火箭,三十箭射完,所有金兵累成狗一樣,全身都在抖,連弓都拿不穩了。這個時候。正是最好反擊之機。可惜,宋軍中敢戰之士,已死得七七八八。不僅是普通軍兵,便是背嵬軍。韓家軍精銳中的精銳。也死得差不多了。
一個背嵬軍士掄起大斧。斫入敵人的膀子,在敵人的長號中,將半邊身子卸下來。這軍士還沒來得及將卡入骨頭的大斧抽出。迎面一根巨大狼牙棒掃來,森森鉤齒閃著蒼白的寒光——噗!頭盔粉碎,腦袋平添七八個深洞,紅紅白白狂湧而出……
下一刻,一把斬馬刀從天而降,咔嚓!鐵浮屠軍士連頭盔帶腦袋整齊分裂兩片……
裝備相當,兵力相等,士氣相對,戰技相同,其結果,就是消耗也相同。
韓世忠拄著滿是崩口的斬馬刀,急促地喘息著,他也數不清自己究竟斬殺了幾個、或是十幾個,但舉目所見,自己這支剛剛組建不久的得意部隊,此刻卻所剩無幾,一時間悲從中來。
背嵬軍,剛剛成立,就要殞滅,身為締造者,沒有比這更令人心痛的了。
看著眼前不斷倒下的部屬,再扭頭看看身後已被烈火吞滅的營寨,韓世忠長嘆:“兀朮!打水戰,你十個都不是俺韓世忠的個兒!但揚長避短,把水戰變陸戰,你……贏了。”
就在韓世忠意志消沉的一瞬,黑暗中一道斧刃流光迎面斬來——
韓世忠意氣沮喪是一回事,武將的本能仍在,悚然一驚,挫身扎馬,以拄地刀身豎格。
“鐺!”
一聲大響,傷痕累累的斬馬刀應聲而斷,大斧劈勢也為之一頓。
韓世忠迅速扔刀,從腰間抽出護身手刀,刀尖向前探出,刀背一挑,生生擋住大斧抽回之勢。對手大斧收不回,就沒法再度發力攻擊。而韓世忠則借對手回拽之力,斜身錯步,揉身撲上。
“啊!”
刀光一閃,順斧柄削下,血光迸現。
“嗷!”
握斧柄的四個手指被削斷,對手扔斧大叫,握住手腕痛極蹦跳——火光明滅,照在一張痛得變形的臉上,正是赤盞暉。
韓世忠不認識赤盞暉,所以沒有在對手倉皇而退時追斬。此時他也沒有心思補刀了,因為背嵬軍所剩無幾,而成百上千的金兵,正棄弓拔刀,慢慢圍上來……
韓世忠與倖存的十餘名背嵬軍士,背靠背圍成一圈。面對近千刀斧閃亮、沉默包圍上來的金兵,背嵬軍士除了粗濁喘息,眼神如冰,面色漠然——這遠遠超出了宋軍士兵戰損三成就崩潰的慣例。因為他們是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