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發了燒?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多事。
不敢用手試他的額頭,我的手涼,把他驚醒了沒有我的好果子吃。
很多人不知道,用嘴試體溫最準,發不發燒,一試就知。我媽媽在我發燒時就會這樣試我的體溫。
猶豫再三,看他睡得很熟,我還是下定決心,拼了。
我摒住呼吸,把嘴唇輕輕放在他額頭上,還好,沒事體溫正常。
原來他只是手熱,他仍沒放開我的手。我細細打量他。睡著的時候,沒有平時看起來那麼討人厭。當然他不為難我時也沒那麼討人厭。
好半天他的手才稍稍鬆了,我忙抽出來,趕快脫了身。
出門來,在院子裡正碰上胤祥,我給他請安,對他說:“娘娘讓給您送花來,已經擺在屋裡了。”
他微笑,又問:“還要書嗎?” 我搖頭:“一直忙亂,沒有看完,不著急,過些日子再說。”
他點頭,又問些娘娘身體如何的話,才放我走了。
康熙三十六年正月康熙來看了敏妃娘娘。他們夫妻在屋裡說會兒話,我在屋外呆呆看天。皇帝是很忙,忙得沒有時間去愛別人。
回了屋忍不住嘆氣,巧兒看我:“你又發什麼感慨?”
我撒謊:“想到家中母親,不知何時會見著。”
聽了這話,巧兒也臉有哀傷:“即進來了,就不要想了,想也沒用。”
這話?是說母親的話題嗎?怎麼像感慨終身無靠,有‘從此蕭郎是路人’的悲哀?不知她有沒有那個蕭郎?而我呢?
趕快打住,果然是不能想的,開了頭,那些紛亂的思緒,就像洪水,誓要將我淹沒。
農曆二月,康熙皇上再次御駕親征葛爾丹,四阿哥胤禛掌管正紅旗,五阿哥胤祺掌管正黃旗,而十六歲的八阿哥胤禩掌管正藍旗,隨駕出征。
我沒有機會去看,胤禩身穿盔甲該是怎樣一幅美景。我也不敢想象。一想就會想到那天他驟然而冷的目光。讓我如墜冰窟。
可是我也有我的苦,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也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做人家小老婆。
今年的春天來的有些早。胤祥來給娘娘請安,又給我帶書,只是說:“其他的都是送給你的,只是有一本,四哥出征之前要找,得帶回去,等四哥回來再給他。”
我就找給他。又問他說:“您把書注成這個樣子了,四阿哥還要做什麼?”
胤祥笑了:“這些書就是四哥的,這些批註也是他留的。”
手沒拿穩,書就應聲而落,我無聊,在書的空白處寫了這樣的字句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少什麼低就高來粉畫垣。 原來是春心無處不飛懸, 睡荼蘼抓住裙釵線,
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處牽。”
明明是思春了,讓那個人看見,我真是鬱悶了。我為難的說:“就跟四阿哥說書沒了不行嗎?”他微笑:“怎麼了?”
想要說出來,又覺得自己這麼小小年紀就寫這樣的話,實在太過分。”
想想還是咽回去了。大不了不承認,也就罷了。
夏寒徹骨
天氣漸熱,不知為什麼,一直心神不安,彷彿有事要發生。最近夜裡又受了涼,沒在前頭伺候。
等到富貴託了人,找機會見了我,我才知道,是額娘病了。
“從你那次走了,大娘沒有一天不哭的。生了病,原沒想讓你知道,怕你擔心,只是這些日子越發重了,大夫說……”他沒有說出來,我卻知道,只怕就這一兩天的事,不然也不會這樣冒險進宮見我。
這宮裡的人多了去了,每天誰家不死個三親六故的。
我雖是寡母,也不見我的母親,就比別人的與眾不同。人人都出門探親看病,誰來幹活?
我還記得宮門關上那一刻,她的哀傷,也許是我的緣故,讓她的女兒偏離了原來的命運。我對她有愧疚。
可是我只是個小小的宮女,就連娘娘,也沒有權利私自出去。何況我沒有可以求的人。胤禩出征在外,就算他在宮裡,我也不能去求他,胤祥還小。
胤禟的馬車,在我們面前停下,他挑簾子探出頭來,冷冷的打量我們二人:“侍衛與宮女不能隨意會面,你們不知道。”
富貴跪下:“阿哥,開恩。”我行禮卻沒有跪只是說:“回阿哥話,他是奴婢的乾哥哥。”
他哼一聲:“親哥哥,就能隨便見面嗎?” 富貴磕頭:“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