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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何他想要的。今生那些無法宣諸於口的情意,既無力償還,便只能永訣。

良久的沉默,在沉默中一顆心漸漸下沉至冰冷海底。半晌他才開口:“末兒……“

不要說,千萬不要說。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會答應,這是他的作風。我慢慢坐直身子推開他,慢慢微笑:“行了,不用說了,我明白了。”從三年前分離那一刻以來的種種傷痛悲哀一似巨浪漫天卷地襲來,直至沒頂。他當年冷笑著,忍心棄我於不顧時那種渾身冰涼的悽愴感又回來了,是不是那些曾經的笑語,曾經的溫暖,都不過是一場冰上焰火,絢爛後墮入亙古寒潭。

“你明白什麼?現在只有皇上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去處。”他急切地扭住我肩膊,絮絮解釋著。我繼續保持微笑,不必解釋,我是真的明白。我突然失蹤了,康熙一定會查詢,就算康熙不查,還有他那幫虎視眈眈的兄弟們,時刻等待這麼一個下手的契機。已到短兵相接的最後關頭,我和天申,都可能被視作他的弱點。只怕現在除了他自己,他已不再相信任何人。

臉埋進他懷抱裡,無力的輕嘆,即使只有眼下片刻也好,我累了,太累了。他只沉默不語,把我抱的更緊,間或清涼的呼吸吹在臉上,有沉沉睡意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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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過藥換了衣裳梳洗完推開門扇,只見他立在廊下一如多年前,月下微風拂過衣角,長身玉立的影子有幾分蕭疏。多久沒和他同看這冰輪月華?記憶都在不知不覺間泛了黃,辨不清真偽。

聽見聲響他回過頭來,微微一笑是清淡的暖意,正要伸臂攬我入懷,我輕輕側身躲開。他怔了一怔:“末兒,你……”

我低眉垂首向他鄭重行了一禮:“雲惠回去了,四爺保重。”

既然歸去,那就勉力試著放下吧,乾乾淨淨的走。我只做我的雲惠就好。

一進下處的院子就聽見蕊心提足了聲音和人拌嘴:“呸,好意思找我要人,白眉赤眼的,算什麼意思。我還問你們呢,好好一個大活人,你們給藏哪去了?”

“你……你少橫眉豎眼的跟我裝,人就是在這兒沒的,不問你問誰。咱們面聖去,看你招不招。“是那個負責監視我的侍衛,梗著脖子額綻青筋。看來是急了眼,他哥眼看只剩半條命,再沒了我他也難逃處治。

“人不見了問我要?你是幹什麼吃的?面聖就面聖,見著皇上看誰遭殃。”蕊心聲氣越高絕不示弱。

“你們吵什麼呢?”我笑著開口打斷他們的爭執。

蕊心一見我便大大鬆了口氣,奔過來拉著我的手急忙問:“姐姐總算回來了,可急死我了。”說著又狠狠拿眼剜那個侍衛:“就有些人啊,光吃飯不幹活,就會紅口白牙給人潑髒水。”

我悄拽蕊心的衣角,示意她不可再說。都在紫禁城裡當差,抬頭不見低頭見,何苦白得罪人,何況今天他也不容易。他見我回來,面上神色也是一鬆,反而吶吶的說不出話,捱了蕊心一頓搶白也只是迸了個“你”字就閉了嘴。

“你哥哥沒事了?”我試探了一句。

“嗯,死不了了,就是得休養一陣子。”提到這個,他臉上現出感激的神色,倒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既然命保住了,你安心當差就好。我下午在園子裡走了走,竟走迷了,摸了大半天才找到路回來。”我微微一笑盯著他。明知這套說辭破綻百出,沒關係,一切端看他想不想捅破。他哥倒是沒事了,不知他自個兒是想生還是想死。

“那姑娘……好好歇著吧,奴才告退。”他臉色瞬息萬變,咬了咬牙轉了身,臨走仍不放心,又停步看蕊心。

蕊心不搭理他只嘰嘰喳喳的跟我說:“姐姐放心,今兒皇上沒召你。你又跑哪看景緻去了,我出去找了你一大圈,楞是沒一個人看見你。”

“是啊,今兒真是奇了。偌大一個行在,大半天也碰不上一個喘氣兒的。”我和蕊心挽著胳膊邊聊邊進屋去。進了屋,蕊心趕緊把門一關,窗戶推了道縫兒往院子裡偷看,邊看邊樂:“可算是走了。”

“你也別和他吵吵,怎麼著他也是給皇上當差的,不看僧面還看佛面呢。”我無力的癱在床上,腳踝早就痛至麻木,一身的冷汗。

蕊心老大不服氣:“我們也是侍侯皇上的,怎麼不見他看皇上的佛面。”放了窗子三步兩步趕過來:“是不是疼得狠?要不再找太醫來瞧瞧?”

“不用……”